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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緣不聚？

屋里幾人心中俱是一驚，目齊唰唰地向棺材里的人看去，都在暗中問自己：

我是來與結緣的，還是來與了緣的？

許久，謝知非著一手心的冷汗，問道：大師，話回到原來，是怎麼像活人一樣能走能跳，能吃能喝的？”

李不言：“是用了什麼法嗎？”

裴笑：“是不是借尸還魂？”

老和尚本來臉很平靜，聽到借尸還魂四個字的時候，眼可見的整張臉都裂開了。

他捂了捂眼睛，似乎不太想看到某些個愚蠢的人類。

這時，虛云又把茶盅遞過去。

老和尚接過來，喝了半盅后，放下。

“徒弟，你替為師一一給他們解吧。”

“是！”

虛云往前走了一步，穩穩的站在老和尚邊。

“我師父借了十年的命給，才能讓晏姑娘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蹦跳。”

什麼？

什麼？

什麼？

所有人的眼睛一點一點睜大，再睜大，最后睜到眼珠子幾乎要暴出來。

這句話每一個字都聽得懂，可連起來是什麼意思？

忽然，謝知非撐著椅把手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老和尚邊，慢慢蹲下。

“虛云師傅的意思是，您……您把十年的壽借給了晏三合，讓活蹦跳的生活了十年？”

老和尚掀起眼皮，對上謝知非的眼睛，“否則呢？”

人這一輩子，能有多個十年啊？

謝知非心悸到了極點，都在抖，“十年壽命呢，您舍得嗎？甘心嗎？”

“到底還是個凡夫俗子啊！”

老和尚嘆息著搖搖頭，手指了指自己的子。

“這是什麼？皮囊而已，空的，假的，虛幻的。

壽命是什麼？數字而已，也空的，假的，虛幻的。

執于皮囊，困于皮囊；執于壽命，困于壽命，談何自在？

我前面就說過了，我一生所求，是制住與生俱來的魔，修煉佛。

修了很多很多年，魔仍在，我百思不得其解。

可當我決定借命給晏三合的時候，我心里不僅沒有一點點不舍，反而歡喜自在，魔一下子就沒了。

此刻我才明白，境緣無好丑，好丑起于心，其實這世間無佛也無魔，佛和魔都是自己的心演變出來的。

我，終于得了真正的大自在，大圓滿。”

他干癟的臉上，徐徐綻放出一記和的笑容。

“孩子，渡人就渡己，渡己也是渡人。

我借十年命，讓化解自己的心魔，渡我得真正自在圓滿。

說到底，還是我占了便宜，更何況……”

老和尚聲音說不出的平靜：“我不地獄，誰地獄啊！”

這回，謝知非的眼淚真切的涌出來，他二話不說，跪地砰砰砰磕了三個頭。

他就是凡夫俗子，不明白什麼是自在，什麼是圓滿，但他明白一點——

如果沒有禪月大師出手，晏三合就沒有這十年的壽命，也不可能化解自己的心魔。

“大師，如今一百八十條冤魂散去，連鄭老將軍的死因，都查得清清楚楚，按理說晏三合的二魂六魄就該找回來，為正常的人。”

謝知非：“為什麼突然又死了？”

“對，對，對。”

李不言最關心：“那支香是什麼意思？”

小裴爺：“是不是鄭家的案子，還有什麼冤？”

老和尚又朝旁的虛云看了一眼，虛云又道：

“那支香是在倒計時，計的是晏三合借命的最后一點時，從永和八年的七月十五開始，到今天凌晨為止，正正好是十年。”

一句話，讓屋里幾人的呼吸徹底摒住了。

“那日我師傅正在打坐，突然心口痛，掐指一算，發現那香竟然還在往下燃。”

虛云看了謝知非一眼：“按理鄭家的事一結束，那香也該熄滅。”

謝知非子倏地直起來，“是什麼原因呢？”

虛云：“我師傅也覺得奇怪，就替占卜了一下兇吉，發現是大兇，于是就匆匆忙忙下山，直奔京城而來。”

裴笑立刻話道：“不是說死人測不出兇吉嗎？”

“死人是測不出兇吉，但……”

虛云：“這十年的壽是我師傅借給的，我師傅測自己的兇吉，自然一測一個準。”

裴笑：“……”

好吧，你們說啥，就是啥，反正小爺我又開始懵圈了。

“那……”

謝知非膽戰心驚地看了老和尚一眼：“大師，您匆匆下山，是為晏三合而來，到目前為止，您可有找出真正的原因？”

老和尚：“剛剛你們不都看見了嗎。”

謝知非一怔：“看見什麼？”

完了，和裴大人一樣，也變得不怎麼伶俐了。

他前面早就說過了？

腦子呢？

還是說，這一件事一件事的沖擊力太大，把他們一個個都沖擊笨了？

老和尚無奈道：“首先，棺材合不上；其次，我把手探進棺材，還有一層黑氣涌上來……”

“除了那一百八十條冤魂，還有別的心魔？”謝知非口而出。

“的心魔是什麼？”李不言、小裴爺同時口而出。

朱青、丁一、黃芪面面相覷，三人張的一個個握起了拳頭。

謝知非出手，死死的握住了禪月大師的胳膊，張地問道：

“大師，剛剛黑霧起的時候，您在黑霧里面看到了什麼？您一定是看到了，對吧？”

“是聞到了。”

“聞到了？”

謝知非怔了怔，“您聞到了什麼？”

老和尚閉上眼睛，似乎在回味著剛剛聞到的味道。

良外，他輕聲道：“一桂花香。”

晏三合的心魔是一桂花香？

李不言去看裴笑。

裴笑慘白著一張臉，心說姑你看我做什麼，我現在腦子里被塞了好大一團棉花，糊涂著呢。

李不言去看謝知非。

謝知非呆愣好一會，心說海棠院里只有海棠，沒有桂花，的心魔怎麼會是一桂花香呢？

李不言見兩人都沒有反應，索沖老和尚出一記干的笑。

“大師，大神，神仙……”

深吸一口氣，決定學小裴爺厚無恥一回。

“您既然看出了的心魔，就不能順手幫解了嗎？”

老和尚眉一挑，眼一瞪，然后抬頭沖自個徒弟，出一個委屈到極點的表。

果然，厚無恥啊！

徒弟咳嗽一聲，沉穩道：“我師傅前頭就說過了，出家人不介別人的因果。”

李不言：“那誰幫解？”

虛云目從李不言上掠過，從裴笑上掠過，從謝知非上掠過，最后雙手合拾。

“阿彌陀佛！”

他啥意思？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心里同時冒出一個念頭——

我們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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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兩個讀者的問題：

三合這個名字，是做好大綱后，用心設計的，為了找到適合主的名字，翻了好多書，最后在楚辭中找到了這一個，一眼中意。

沈杜若的福報，為什麼會到謝知非的頭上，參考第739章，沈杜若自己起過誓，盼養的人長命百歲，男主小時候是對主最好的人，所以落在他上。所謂心念一，震十方，就是這個意思。

這兩章比前兩章還要難寫，好多佛學玄學的東西，腦子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