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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能打嗎？我好不容易來廬城一趟，都到師大了，不看看他也不像話啊，回頭黃主任知道了還以為咱們對子龍有什麼意見呢。”張紅芝本不聽程啟剛的話。

程啟剛沒辦法，只能由去了。

他重新發了車子，朝著師大的方向開去。

半個小時，車子到了師大正門，程啟剛老遠的就看見兒程璇羽站在大門口，亭亭玉立，卻面容忐忑。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張紅芝，發現張紅芝在抹眼淚，便不由一陣寬心。

車子拐過去，停在了程璇羽的邊上，程璇羽卻呆呆的站在那兒，很是不知所措，也沒有拉開車門上車。

這讓程啟剛一陣揪心，正要下車，卻看見張紅芝解了安全帶。

車窗是防窺的，里頭看外頭很清楚，外頭看里頭很模糊，程璇羽就站在副駕的那一邊，和張紅芝只隔了一扇車窗。

張紅芝解完安全帶，卻沒有立馬開車門，而是看著外頭的兒，哽咽了一下，這才拉開了車門。

下車，兩眼泛紅，卻板著臉，盯著面前的程璇羽。

此時的程璇羽心忐忑極了，看見張紅芝站在自己面前，都不敢抬頭，但還是小聲的喊著：

“媽？”

“你還知道自己有媽啊？還要跟媽斗氣到什麼時候啊？你，你……”

張紅芝下意識的斥責，可說著說著，哭腔出來了。

程璇羽呆住。

這次張紅芝的態度和之前完全不同了，之前一點余地都不給的，罵一下都沒有，只是不搭理。

可現在，雖然還是斥責，但意思徹底不同了，尤其是那個哭腔。

程璇羽當時就淚崩了，不管不顧，撲進了張紅芝的懷里，哭著喊著：

“媽！媽，對不起，媽，我，我……”

“你這孩子啊……”

張紅芝也繃不住了，摟著兒。

畢竟是親兒，畢竟是親媽，畢竟是養十八年了。

“哎呦哎呦，太人了，我，我也要哭了……”程啟剛下車，打趣著，很破壞氛圍。

程啟剛年輕時候的格就是這樣，有幽默，比如夫人吶，比如之前在車里說什麼大公主啊，再比如現在這種場面他都要科打諢。

張紅芝白了他一眼，程璇羽也沖著他做了個鬼臉。

可程啟剛開心啊，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人來人往，趕提醒道：

“行了行了，趕上車，這學校大門口的，人都看著你們母兩呢。”

張紅芝和程璇羽趕上了車，鉆進了大奔的后排，程啟剛則把車子開進了師大的校園里頭。

后座，程璇羽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趴在張紅芝的懷里不松手。

太委屈了，太期待這一天了。

甚至哭著哭著，抬起臉，看著張紅芝，可憐兮兮的問道：

“媽，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這話中了張紅芝心中的肋，也是一陣淚崩，搖搖頭，摟著兒的頭，語氣和，道：

“不是做夢，怎麼會是做夢呢？”

不一會兒，程璇羽的緒平復了一些，再次抬起臉，看著自己母親的臉，也是一陣心疼，說道：

“媽，你，你瘦了很多啊。”

“那能不瘦嗎？你媽這脾氣啊，就是在給自己找罪的，心里明明比誰都心疼兒，就是轉不過來這個彎，你看看！”

開車的程啟剛搶著應聲，每一句話都是用心良苦啊。

他說完后，立馬又補了句：

“小羽你也一樣的，你也瘦了不……吧？”

這會兒程啟剛正好看見了個車位，停了車，說話間下意識的回頭，結果一句話沒說完，愣住了。

“小羽，你……你們師大食堂養人的吧？”

“還，還好。”

程璇羽紅著臉低著頭，聲音啞到了嗓子眼。

程啟剛本來想說不要吵架，不要斗氣，都是耗，你看看兩人都瘦什麼樣子了。

結果回頭一看，發現兒似乎……沒怎麼瘦？

不僅沒瘦，也沒憔悴，甚至那俏的臉蛋也比在家時候了很多，出落的越發好看人。

哎，這不對啊！

這，這還怎麼打圓場啊？

此時張紅芝也愣住了，看著兒，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和莫名的失落。

之前程啟剛一直跟面前說兒在學校多麼多麼不適應、心理負擔大、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都憔悴的不人樣了。

張紅芝很心疼，但同時也在心里想著，怪誰呢？還不是怪你自己不懂事不聽話，現在好了吧？開心了吧？

是的，張紅芝來之前預想著兒過得不好，人很憔悴，很需要媽媽。

可現在……

居然過得好的？？

不是好的，是非常好，臉蛋細紅潤，比在家里那會兒漂亮多了。

張紅芝一方面放舒心了，卻一方面又很不是個滋味，不太舒服，然后脾氣又有點上來了，沖著程啟剛說了一句：

“你看吧，兒長大咯！”

“兒長大不是很正常嗎？總不能一輩子都在媽媽的懷中吧？再說了，長大又怎麼樣？七老八十了，咱倆要是還在，那一樣是咱們的閨兒，是不啊咱家的大公主？”

程啟剛聽出夫人話里的酸味，立馬腦力拉滿，各種圓補。

程璇羽嗯嗯的不住點頭，說道：

“嗯嗯，兒永遠都是你們的兒！”

完了，也學著厚臉皮的往張紅芝懷里蹭，開始撒，人乖甜對著張紅芝說道：

“媽，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誰，誰生氣了？”

張紅芝還是，卻忍不住的摟了兒。

懷里摟著大兒，眼里看著前排駕駛座里沒個正型的老程，突然心里釋懷了很多。

是啊，這樣多好啊。

程啟剛停好車，看著后視鏡，老眼也泛紅著，嘖嘖，說道：

“哎呀，想想我程啟剛還真是人生贏家啊，夫人賢惠，兒漂亮，兒子……兒子不行，兒子還差點，還有待拔高！所以說啊，一家人就是一家人，我程啟剛這輩子值了！”

他說完這一句，頓了頓，突然認真，喊道：

“夫人？”

“你又要干嘛？”張紅芝沒好氣。

“聽我說，謝謝你！”程啟剛嘿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