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甘之如飴

「師父，你還時髦啊！」屈浩端著咖啡出來，「都知道敵這個詞。」

他將拉出一朵花的咖啡放在花天師面前，說道：「花師父，我給你做了一杯白咖啡，這咖啡不傷胃，味道也不錯。」

他又將另外三杯龍井放在老頭跟顧天師孫天師面前。

老頭喝了一口茶，滿意地看著屈浩，「那是，明小子給我買了個手機，我現在沒事就在網上衝浪，我知道的可不。」

屈浩先是朝老頭豎了個大拇指，而後頗認真地叮囑老頭，「師父，網上有許多不實的容，也有不健康的，您要注意分辨。」

才上網，會覺得新奇，便放不下手機了。

花天師笑了一聲，「你是個好孩子。」

「但是某些人啊，夜裏不睡覺，寧願吃丹藥，也要抱著手機玩遊戲。」

噗——

鎚子沒忍住，歪著頭笑。

見老頭看他，鎚子問：「秦天師，您玩的什麼遊戲？要是我們玩的同一款，還能組隊，我玩的不錯。」

老頭來了興緻，他拍了拍沙發扶手，招呼鎚子，「過來，我們細聊。」

鎚子走過去。

歐晨鼻子，「秦師父，其實我也會玩遊戲。」

老頭擺手，「你可沒心跟我這老頭子玩遊戲。」

老頭看著懶散，卻不是分不清輕重的人，他對歐晨說：「你有什麼想知道的盡可問我，我能回答你的，不會瞞。」

歐晨恭敬地道謝，「秦師父，您可有法子找到我師父？」

「哪怕一點線索也行。」

到了湘西，他總有種預，師父就在此，而且很危險，可他只能束手無策地等著。

「你們師門每個人應該是留有可以聯繫到對方的法才對。」現實自是沒有傳說那般神奇，要聯繫對方，除了現代通訊工外，最多就是符籙跟法了。

修道者在鬧市的時候多，卻也時不時會往深山老林跑，深山沒有信號，要聯繫就只能靠各家獨特的傳信方式。

歐晨苦笑，「我與師父是有幾種聯繫方式。」

「但是師父手機聯繫不上后，我就用符籙聯繫師父，還是沒有反應，我最後便用了師父留給我的玉符。」歐晨掏出一塊手指長的翠綠玉牌。

「師父還是失聯了。」歐晨心越發沉重，「師父的魂燈雖然未熄，可火暗淡，我要沒有儘快找到他，我擔心師父會出事。」

確切地說，師父已經出事了，他擔心自己去的晚了，就救不回師父了。

老頭接過他手裏的玉牌，念咒催，玉牌無反應。

老頭沒問歐晨是否留了他師父的之，若是留了，歐晨必然早試過。

花天師三人也分別催玉牌，玉牌還是毫無反應。

老頭將玉牌還給歐晨，他重新靠在沙發上，「如今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歐晨急切地問。

「就是找你師父那敵。」屈浩方才的型讓老頭覺得在孩子們面前提敵這個詞不太好，他趕接著說：「他姓單，最擅長尋人。」

「秦師父，那我該如何聯繫那位單天師？」

「他應該也是來了。」老頭難得神嚴肅，他坐直了，「這裏將有大事發生，不管是心有算，還是想看熱鬧，又或是想分一杯羹的，都會趕回來。」

「老單跟老顧一樣，是個看不得老百姓苦的子，這一趟他必然是要過來的。」

原本四個老頭覺得時落能自己理湘西的事，在四人為時落測算前，花天師跟顧天師分別收到別的修士的試探。

他們四個老頭雖然格各不同，但三觀差不多，四人能相互為好友，雖然上不說，心裏卻格外珍惜彼此。

他們從不探聽彼此的私，不過事關時落，四人又從不瞞彼此。是以，顧天師跟花天師接到電話時，直接按了手機免提，讓老頭跟孫天師也一起聽。

「秦師父，那您能聯繫那位單天師嗎？」歐晨急迫地又問。

「我知道如何聯繫他，不過能不能聯繫上卻不知，畢竟已經過去幾十年了。」老頭起，「我試一試。」

老頭離開上京后，便斷了跟上京的一切聯繫，連花天師三人他都從未聯繫過。

老頭再回來時，手上拿了一封好的竹筒。

「秦師父，您這竹筒裏頭不會有跟狼煙一樣的煙霧吧？」但是這麼小的竹筒，能有多大的煙霧？

「你年紀不大，想的多。」老頭重新坐回沙發上，他拔出竹筒的塞子，從裏頭出一張黃符紙。

「這是他的聯繫方式。」老頭解釋，「放在竹筒里方便收著，也不會。」

他們修道者說的聯繫方式自然不是電話號碼。

老頭展開符籙，這是追蹤符，符籙上還有一滴乾涸的跡。

「催符籙，他若是在附近，也會知道我在尋他。」老頭說。

歐晨知道老頭這回是將唯一一回急聯繫的符籙用了，他再次行了大禮，「多謝秦天師。」

「別說那些虛的，我既然隨帶著了這追蹤符，便是你跟它的緣分。」老頭並無不舍。

畢竟是單天師留下的唯一一道追蹤符，老頭謹慎了些。

他劃破自己手指，滴了一滴在符籙上，隨即催符籙。

珠子沿著符咒遊，原本乾涸的那滴也變得鮮紅，而後刷的一聲，追蹤符突然著火，就在歐晨面前消散。

「了。」老頭說，「要是他收到，會來的。」

歐晨躬，他不再說激的話。

不管能不能救回師父，他這條命都是時落師徒的。

顧天師拍拍他的肩頭，「盡人事聽天命。」

歐晨點頭。

等歐晨緒穩了下來，時落才又問花天師，「花師父，那位前輩留下的信里可告訴您他的師門所在？」

時落這一問，其他人都看過來。

「倒是沒提。」花天師又喝了一口屈浩才泡的咖啡，覺得味道竟然比他泡的好，他再喝一口，這才說：「那封信先是與我約定下回喝酒的事，后又提了一句他知道有一家酒館，那家酒館的酒都是老闆自己釀的，不過酒館位置偏僻了些。」

「他還給我留了一小瓶。」如今想來，花天師還會回味那一小瓶酒的香氣，「我竟不知道他隨攜帶著一個小酒壺。」

那是個小葫蘆。

「我不知道他的師門在哪，不過他既然特意提及那個酒館，想來是常去的，我就憑著那一小壺酒，找了一年多，才找到那家酒館。」除了老頭三個人，那位就是花天師當第五位朋友的人了。

他離開的急，只給花天師留了封信，花天師心有疑，便遠遠跟著，只是對方擅長匿，他追上去，只看到留在原地的打鬥痕跡。

之後他便拿著那封信跟那壺酒去找酒館了。

他與那人沒有互留聯繫方式，花天師想著，若他找到酒館，必然是能等到對方的。

只是他找到酒館了，卻從酒館老闆口中得知對方已經不在人世了。

「他是被殺？」唐強也想知道到底對方上到底發生了何事。

「他是要離開師門，蠱蟲發作，他寧死不回。」花天師不知道當年他上到底發生了何事，可憑他那溫和善良的子，若非他的師門做出太過分的事，他是不可能跟師門起衝突的。

「那酒館老闆是如何知曉蠱蟲？」時落問。

花天師笑看時落，「我們小落落就是聰明。」

那人都不會跟花天師說師門所在，自然更不可能與酒館老闆說他有蠱蟲的事。

「當年他渾是傷，自知活不久，想最後去喝一壺酒，只是酒還未來得及喝，我估著他的蠱蟲便發作了，為了不讓酒館老闆擔心害怕，他放下酒錢便離開了。」這些都是酒館老闆跟他說的，那老闆並未撒謊，「酒館老闆不放心，便追了出去，親眼見著他疼痛而死。」

酒館老闆想將他送去醫院，他拒絕了，死前他求酒館老闆將他首葬在離酒館十裏外的殺間。

他將自己的所有積蓄都留給了酒館老闆。

「那酒館老闆說有隻蟲子從他的鼻腔爬出來。」

那老闆也是見識多廣的人，在山間走，他見多了蟲蛇，等蟲子爬到地上，製圖往酒館老闆腳邊爬時，那老闆抬腳，輕鬆將蟲子踩死。

「我去的時候酒館老闆還與我說笑，說是可能那蟲子也喜歡喝酒，是聞著他上的酒味才爬出來的。」花天師突然說：「怪不得他惦記要與我喝那一頓酒，酒館老闆釀酒手藝當真是好，我人生第一次喝醉就在他家。」

也是他人生唯一一次。

屈浩別過頭，了一下眼睛，帶著鼻音說：「花師父，那位天師太可憐了。」

「這世上可憐的人太多了。」花天師將咖啡喝完，「那是他的選擇，他甘之如飴，他不覺得自己可憐。」

屈浩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花天師您說這是他的選擇，我還是覺得他不該死。」

「那又能如何？」

一句話問住了屈浩。

是啊，又能如何？

人已經過世幾十年了，當年他選擇一人承擔，恐怕也不願死後被人惦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