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三人竟然在這兒撞了個正著。

鹿景淵瞬間僵住了，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見過靈珊郡主。”

“不知郡主再此，多有打擾，在下還有要事，便先行一步了。”

行了一禮之后，轉大步向山下走去。

沒有半分解釋, 亦沒有半分留。

就這樣將羅家這位大家閨秀丟在這兒，獨自離去了。

“就這麼走了？”

“喂？”

可惜鹿景淵本沒打算停步，反而越走越快，氣的靈珊郡主一陣跳腳。

“好你個姓鹿的，居然背著夏姐姐跟別的子私會，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說的咬牙切齒，而一旁的羅家大小姐, 則死死的抓了帕子。

“真是巧啊，沒想到靈珊妹妹也有這閑雅致, 竟也來這寺院上香。”

抓不回來鹿景淵，靈珊豈有放過的道理。

“是啊，可不是巧，若今日不來，竟不知一向被人掛在邊，說什麼恬靜賢德的萱姐姐竟也能干出私會郎的事兒呢。”

羅雅萱死死的抓著手里的帕子，可面上不顯，“靈珊妹妹誤會了，不過是巧遇到了鹿公子，隨便閑談幾句。”

“是嗎？閑談還會哭呀？閑談還抓著人家的袖不放呀？”

靈珊郡主一改前態，將人懟的無言以對。

“靈珊妹妹，我跟鹿公子不是你想的那般。”

“哦？那是那般啊？你到說說看？”

“我？”

羅雅萱瞬間頓住了，樓哥哥的份特殊，若是讓別人知曉定會給他帶來麻煩，可若不說？

陷了兩難。

“哼，說不出了吧？”

靈珊郡主冷冷的瞪著, “真是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 簡直自甘下賤，你不知那姓鹿的已經娶妻生子了嗎？你莫不是想要當妾不？你這樣，羅伯父羅伯母他們知曉嗎？”

“靈珊妹妹——”

羅雅萱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沉著臉道:“切不可妄言。”

“妄言？這可是我親眼所見。”

“親眼所見也未必是真，我還有事，就不打擾靈珊妹妹雅興了，告辭。”

說完轉就走，邊的丫鬟也急忙跟上。

而被丟在原地的朱靈珊整個人都不好了。

“誒，你，你別走，你把話說清楚——”

結果越說，羅雅萱走的越快。

最終是晚了一步，看著遠去的馬車，朱靈珊狠狠的踢了一下地上的石頭。

“居然不承認，呸——”

可很快又犯了難，這事兒要怎麼跟夏姐姐說？

對，從沒想過這事兒不告訴夏小喬，只是犯愁這事兒該怎麼說。

夏姐姐那麼喜歡那個姓鹿的，要是知道了他在外面沾花惹草，得多傷心？

“郡主, 咱們出來也不時間了，快些回吧，老夫人怕都等急了。”

“知道了，知道了。”

今日是陪著外祖母來這寺院進香的。

方家偌大的家業，可表哥殘，表妹年紀上，家中又無其他男丁，也難怪外祖母如此憂心了。

羅府馬車上

“二娘子，都是奴婢的錯，求二娘子責罰。”

而羅雅萱坐在馬車上面哀傷，“罷了，起吧，誰能想到靈珊會出現在這兒。”

“二娘子？”

那丫頭一臉驚慌，“依靈珊郡主那脾氣，定會告訴老爺和夫人的，不僅如此，跟那個夏娘子一向好，怕是——”

“無妨，就算父親大人和母親知道了，最多罰一罰我罷了，只要鹿公子不松口，自不會有事，他們怎舍得我去與人為妾？”

“可？”

“好了，你且回去休整一番，過完中秋，我們便進京。”

“進京？”

那丫頭顯然頗為驚訝，而羅雅萱卻一臉堅定道:“對，進京，他負海深仇，如今離去極有可能去了京城。”

“二姑娘呀？您這是何必？”

羅雅萱笑了笑，“可能，這就是命吧。”

三日后

三年一度的秋闈正事開始。

府城一時間氣氛極為張，這改變命運的時刻，沒有人不在意。

“郎君，這是大娘子給您準備好的湯餅和菜，用炭火將水煮開，放進去加調料便可食用，很是簡單方便，這些魚丸都是剁小塊的，極好查驗。”

“早晚溫差大，夜里更是寒涼，這樣你可以吃一口熱乎的，也能提起神，這是娘子特意讓人捎來的山泉水，說可以提神醒腦。”

“筆墨紙硯都已備齊，還有——”

“還說了什麼？”

鹿景淵打斷了章遠的話，轉頭看向他。

“大娘子還說，還說等你的好消息。”

鹿景淵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說完又四下看了一圈，轉進了貢院的門。

卻不知臨街的一家酒樓雅間，有人將這一幕都盡收眼底。

“大娘子，你當真不去送送大郎君嗎？這來都來了——”

夏小喬一襲素羅依靠在窗前，腰如約束，姿纖細修長，此刻正捧著茶碗目視遠方。

“不去了。”

“大娘子？”

牧南霜一臉擔憂之，自從前日收到了章遠的來信，自家主子的神就很是不好。

昨日更是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

可來了又不去找人。

如今更是遠遠的看著，連面都不一下。

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事。

而且，剛剛大郎君回尋人，卻又沒有找到的失落樣子，看了都揪心。

倆人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變這樣了？

牧南霜十分不解。

而夏小喬知道看著貢院的門緩緩關閉之后，才垂下了頭，隨即轉過看了一眼自己的丫頭道:“怎麼？心疼他？”

“奴婢不敢。”

牧南霜嚇的立馬跪在了地上，“奴婢只是，只是不解。”

“起來吧，別不就跪。”

夏小喬淡淡的看了一眼，隨后嘆息道:“你也不必了解，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大娘子？”

“好了，你不必多言。”

夏小喬又喝了一口茶后，斟酌了片刻后，從懷中拿出了一份契書。

“這是你的契。”

“大娘子？”

這下牧南霜是真的急了，而夏小喬則笑著道:“你別慌，我只是跟你說一件事。”

“誒，你也知道，鹿景淵他是個讀書人，你以前也在大戶人家做過事，應該多也能懂一些，我是說有這種可能哈，你也知道我沒什麼家世，也有自知之明，將來你跟著我，怕是——”

“大娘子，您是不想要奴婢了嗎？”

牧南霜瞬間慌了，眼眶都紅了。

“您說過的，定會護著奴婢的，這段時間相下來，奴婢真心覺得當初的決定沒有做錯，這世上沒有比您更好的主子了，求您千萬別趕奴婢走。”

說完一邊哭一邊磕頭，夏小喬趕忙將人扶了起來。

“誒呀，你這是做什麼？”

“人往高走，水往低流，我沒什麼志向，也不想當什麼夫人，你跟著我將來也是在這呆一輩子，我見你不論是學識、氣度、長相、人品都沒的挑，跟著我當真是埋沒人才了。”

夏小喬句句懇切，而牧南霜卻異常堅定的道:“大娘子，若論學識、氣度、長相和人品，您一點都不比那些大家閨秀差分毫，別說嫁一秀才，哪怕是舉人，進士，員，哪怕是皇親國戚也無不可，可您卻是個明白人，奴婢何德何能，遇到娘子，乃是奴婢一生之幸，不悔。”

夏小喬定定的看著，過了許久。

“當真不悔嗎？”

牧南霜僵了一瞬間，隨后斬釘截鐵的道:“不悔。”

夏小喬又看了看，隨即笑著道:“好吧，那這契我先收著，等哪天你想走了，告訴我。”

“大娘子？”

牧南霜一臉震驚的抬起頭。

“不用驚訝，我懂你。”

一句我懂你，瞬間破開了牧南霜的心房，傻傻的看著眼前之人，原來什麼都瞞不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