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和傅江被抬上救護車后，傅雲臣抱著曲彎彎也上車前往醫院。

不過傅雲臣一點都不擔心傅城和傅江的死活，他只在乎曲彎彎。

曲彎彎臉上的掌印腫的老高，角還有乾涸得跡。

傅雲臣心疼壞了。

曲彎彎哭完了就靠在他懷裏，小小的一團，呼吸平穩，好像睡著了。

傅雲臣單手抱著，另一隻手拿著手機打算調出當時的監控，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刺激的他家小綿羊突然發狂。

可曲彎彎每次都能在他輸鑰的時候哼唧。

連著試了三次，傅雲臣意識到一個可能——並不想讓他知道當時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當時電視突然打開，播放另一個房間畫面的時候曲彎彎就知道那是傅雲臣用來監視傅城和傅江用的。

雖然不知道那兩個老東西是怎麼打開遙控並把自己的罪惡直播出來，但卻一點都不想讓傅雲臣聽到那些對他來說過於殘忍的過去。

可又沒辦法刪掉記錄，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分散傅雲臣的注意力。

傅雲臣也的確被分散了一部分的注意力，可惜還不夠。

曲彎彎哭紅的眼睛睜開一條，委屈的目落在傅雲臣臉上。

「怎麼了？」傅雲臣低頭，輕輕地在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是不是不舒服？」

「牙疼。」曲彎彎聲音含糊的說道，「牙齒好像要掉了。」

「別張，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

曲彎彎可以說是泡在醫院裏長大的，對醫院並沒有多抵。

輕輕地嗯了一聲，把他手機拿過來，「我想聽音樂。」

說著，用自己的指紋解鎖，打開件找了首喜歡的音樂。

傅雲臣只是看著，並未阻止，也沒拆穿那點小心思。

在孟忍給做完詳細的檢查，確定除了臉上的外傷，只有點輕微腦震后便帶著離開醫院。

孟忍在醫院確定傅城和傅江兩個老東西死不了之後，又回到酒店，主持大局的同時，也要調查事的起因和經過。

如傅境澤所說，不能只聽曲彎彎一個人的說辭。

倒不是不相信曲彎彎，只是怕曲彎彎還了什麼委屈，不好意思說。

夜半時分，傅雲臣將曲彎彎枕在腦後的手臂輕輕出來，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走到臺上。

傅雲臣背靠著臺欄桿的扶手，後是被橙燈照亮的夜空，可他的視線卻的盯著床上睡著的那道影上。

撥通孟忍的電話，對方很快接通，可素來話多的孟忍卻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傅雲臣低聲音問：「查到了？」

孟忍：「嗯，已經看過當時的監控記錄了。」

剛從傅雲臣電腦里看完所有監控視頻的孟忍，緒實在是不好。

尤其是想到傅城說的那些話，他有些理解曲彎彎當時的緒為什麼會那麼激了。

更明白了為何事後，會纏著傅雲臣，不讓他了解當時事發的經過。

如果換是他，可能會活活解剖了那個老東西。

「怎麼回事？」察覺到他的緒不對，傅雲臣又說：「長話短說。」

孟忍深吸一口氣，啞聲道：「我給你發一段視頻，你自己看吧。」

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傅雲臣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很快，孟忍的視頻發過來。

傅雲臣點開，藍牙耳機里傳出傅城的聲音。

在夜的掩映下，男人臉越發沉。

手機里的視頻一遍一遍的循環播放著，視頻里的對話容他已經能倒背如流，可他卻像是突然失聰，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床上睡著的曲彎彎突然坐起來。

迷濛的睡眼看著臺上那道孤單的影，一陣冷風從打開的玻璃門隙吹進來，曲彎彎打了個激靈。

「傅雲臣？」聲音啞啞的，帶著濃濃的睡意。

傅雲臣還盯著自己的手機，沒有回應。

曲彎彎坐在床上，看著他被手機屏幕散發出來的亮映的發藍的臉龐，也不知想到什麼，噌的一下從床上跳起來。

顧不上穿鞋，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跑到臺上撲進他懷裏。

傅雲臣被溫的子撞了滿懷，手機從手中落，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翻了兩圈，最後躺在角落裏，屏幕的亮終於熄滅。

耳機里如魔咒般的聲音戛然而止，看著懷裏瑟瑟發抖卻抱著自己的人兒，他終於回神。

修韌有力的雙手將曲彎彎小的子摟在懷裏，讓踩著自己的腳。

「怎麼起來了？」

夜下，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啞。

曲彎彎臉埋在他膛蹭了蹭，不答反問：「沒有你在邊，睡不著。」

微頓，又說道：「你怎麼還不睡呀？還站在臺上，不冷嗎？」

傅雲臣吻了吻的額頭，低聲反問：「是不是因為我沒關門，被風吹醒了？」

曲彎彎哼了一聲，「你自己知道就行，快回來哄我睡覺。」

傅雲臣嗯了一聲，掐著的腰把人抱起來，大步回房間。

躺在床上，曲彎彎窩在他懷裏，卻睡不著了。

滿腦子都是他剛剛站在臺上，匿在黑暗當中的孤單影。

而且他當時是在看手機沒錯。

連覺都不睡了，在看什麼？

什麼東西那麼重要？

曲彎彎心中有個答案呼之出，可又不敢在他面前暴太多。

「你剛剛在看什麼？」曲彎彎不滿的揪著他的睡袍帶子玩。

「一份文件。」傅雲臣捉著調皮的小爪子，不許。

曲彎彎掙了一下沒掙開，索任他握著自己，「什麼文件比陪我睡覺還重要？」

「傅氏的份轉讓文件。」

傅雲臣睜著眼睛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本來打算把傅氏送給你當禮的，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曲彎彎仰頭看著他，線昏暗的室，看不清他臉上的表，只能看到他臉部廓。

「什麼？」

傅雲臣在上啄了一下，「我打算把傅氏賣了。」

曲彎彎：？？？

「你……那是你父親留給你的。」

「他當年創建傅氏，就是想讓我有跟他不一樣的生活。可現在的傅氏，是錮我的牢籠。它存在一天，我就要因為它多背負一天的不快樂。與其這樣，還不如乾脆毀了它。」

這樣也能斷了那對貪得無厭的兄弟最後的念想。

「可是……」曲彎彎還是有些猶豫。

那到底是傅雲臣父母的心。

「如果我父母還在，肯定會尊重我的決定。」

傅雲臣吻住曲彎彎的，堵住了想要說的所有話。

不知道，才是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一切。

他父親當初創建傅氏，就是想讓他遠離刀口的生活。

可傅氏的存在，不僅沒將他從深淵裏拉出來，反倒將他推進另一個深淵。

只有曲彎彎，是他黑暗人生中的一束芒。

才是他的救贖。

曲彎彎被他吻的不過氣來，大腦也有點暈乎乎的。

小手抵在他的肩膀上，還來不及推開他，逃離他灼熱的懷抱，就被他翻在下。

……

醫院，天亮時，傅城和傅江雙雙醒來。

傅江到的驚嚇不小，緒有些激，滿口的胡言語。

傅境澤看他這狀態，也知道不能問出什麼來，直接讓醫生給傅江注了鎮靜劑。

倒是傅城，上被捅了十幾二十刀，除了流得多一點，臉難看一點，神倒是很正常。

傅境澤拎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冷眼看著傅城，平靜的眼神不見半點的擔憂。

他翹著二郎，那悠閑的姿態，彷彿病床上躺著的不是他爹。

「聽說你打算把曲彎彎送到我床上？」傅境澤問。

傅城橫了他一眼，有氣無力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虛弱：「我是你爸，不是你的犯人。」

傅境澤眉頭一挑，「看來那個手下說的是真的。」

傅城冷哼一聲，撇開臉不看他。

傅境澤無所謂傅城的態度，自顧自的說道：「嘖，雖然你是我爹，也做出一個能讓我開心的決定，可是怎麼辦，我並不謝你。」

傅城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你給我滾出去！」

「行啊！」傅境澤還真站起來準備離開，「我去幫你把傅雲臣來，相信他應該比我更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

「畢竟他可比我更想知道，您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讓一條小綿羊突然發狂的。」

如果只是想把送上別的男人的床，曲彎彎應該不會有那麼激烈的反應。

雖然沒看見曲彎彎捅人的全過程，可給傅城做手的醫生卻說了，曲彎彎捅的每一刀都巧妙的避開了人的要害。

所以傅城雖了傷，流了，卻本就死不了。

這很明顯的算計好的行為，除了蓄意報復，傅境澤想不出別的什麼原因。

可曲彎彎跟傅城無仇無怨，蓄意報復什麼？

能讓曲彎彎緒激的，只有跟傅雲臣有關的事。

難道……

傅境澤把剛打開的病房門又關上，回頭看向後病床上躺著的傅城。

「曲彎彎之所以會連捅你十八刀，該不會是知道了你當年做的那些事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