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這一幕，喬曼也安心了。

最怕的，就是聞森這麼惡心的人，還能善終！

“親手手刃了自己的仇人，是件很讓人愉悅的事吧？”厲晏辰單手抄著袋，站在喬曼的側，同樣盯著照片里的人，角的弧度似揚非揚的弧度，意味不明。

喬曼面無表，也沒理會厲晏辰的話，像是沒聽出他話中的深意一般，只淡道：“你跟俏俏的事，我聽說過。”

厲晏辰一頓，赫然沒想到，喬曼會提起，他跟沈俏。

他不明所以的盯著喬曼，眉頭不由自主的蹙起。

“你后悔嗎？”喬曼像是個沒有的機，冷淡的，看不出任何緒的起伏。只安靜的說：“你一定很后悔吧。”

“喬小姐。”

厲晏辰聲音沉了分。

喬曼忽然笑了笑，著墓碑里的照片：“我曾經喜歡過他。”

淡淡的一句話，讓厲晏辰怔住，微睜的瞳孔滿是驚訝。

喬曼喜歡過聞森？

“份倫理有別……”

喬曼彎著角，思緒一瞬有些恍惚，想到了那些久遠到模糊，已經快不記得，想不起來的事。

“他從前不是這樣的……究竟是什麼時候變這樣的呢？或許，他也真的喜歡過我吧。但我們的份關系，注定不能在一起。強扭的瓜不甜解沒錯，但得到了我，毀了我的一生。現在，他也該付出相應的代價。”

喬曼緩緩轉過，終于正眼看向了厲晏辰：“厲先生，人終究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相應的代價。聞森他付出了，我也付出了，你的妻子也付出了。你的代價，也不會讓你久等的。”

彷佛沒有看到厲晏辰愈發冷的臉龐，喬曼撐著傘，曼妙單薄的影，漸漸消失在雨幕中，離開了墓園。

徒留在原地里的厲晏辰，鐵青的臉龐彷佛能滴出墨，死死的盯著，喬曼離開的方向。

喬曼出了墓園后，沒有直接回半山別墅，而是打了輛車去了醫院。

醫院里，聞老太太得知今天是聞森下葬的日子，原本想讓羅姐帶過去，絕不能這麼輕易放過聞律和喬曼這個害死他兒子的兇手，要將事鬧大，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但羅姐卻一改往日的順從，說什麼都不答案，甚至還躲了出去，讓聞老太太一天都找不到人影。

聞老太太腦溢中風，渾癱瘓彈不得，讓護士姑娘給聞星河撥打的電話也無人接聽，氣的目呲裂，卻也毫無辦法。

用盡力氣也拖不癱瘓的，時不時發出野般的嘶鳴。

忽然間一陣腳步聲傳來，聞老太太那雙渾濁的眼球燃起了一希，用力偏過臉，朝門口的方向看過去，但見到進來的人時，聞老太太臉倏然僵住，死死的盯著進來的人，艱的咆哮出聲：“你來干什麼

！”

嘶啞的聲音很，像是在嚨里積攢了許久的郁氣。

相比于聞老太太的憤怒，喬曼淡道：“我來送你一程。”

簡單的六個字落在耳畔，聞老太太如遭雷劈，難以置信又憤恨地瞪著喬曼，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來送一程？

“你、你想做什麼？”聞老太太瞪著眼睛，口起伏跌宕。

喬曼走到病床邊停下，漂亮安靜的容毫無緒起伏，“姑姑，聞森走了，你還活著做什麼？”

“你……”聞老太太氣的發抖，嗓子卻像是被魚骨頭卡著了一樣，憤恨地說不出話來。

看著聞老太太憤怒不堪，又無能為力的模樣，喬曼心里升起了一莫名的快。

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

已經等不下去了。

“姑姑，既然這麼痛苦，我幫你解如何？”

“你敢！”

喬曼笑了笑：“姑姑，你是不是很奇怪，聞森怎麼會突然走的？”

話音一落，聞老太太眼睛幾乎瞪了出來。

要不是渾癱瘓彈不得，幾乎恨不得撲上去掐死喬曼，將大卸八塊，碎尸萬段。

“是、是……”

艱的話還沒說完，喬曼便輕笑著替將后面的話說了出來：“沒錯，是我。”

“喬曼！”

“快二十年了，也該有個了解了。”

喬曼拔掉了聞老太太的氧氣：“曾經爸媽將我托福給你，你答應過他們的話，姑姑，這些年，你還記得嗎？希九泉之下，你能跟聞森團聚，還有臉面對我的父母，面對你的父母。”

沒了氧氣，老太太渾發，呼吸都愈發艱跟局促，極致的窒息，聞老太太搐，但不能彈，只能怨恨的看著喬曼，艱得吐出：“喬……喬曼，你……你……你這個、毒、毒婦……我、我做……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聞老太太眼睛一瞪，倏然沒了知覺……

喬曼靜靜的看著這一幕，臉上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沒有大仇得報愉悅的快，也沒有任何憐憫跟同。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失，過了不知道多久，喬曼蒼涼一笑，將氧氣重新給戴上摁下了護士鈴，拿起旁邊的傘，喬曼轉往外走。

但恰好這個時候，病房的房門倏然被人打開。

羅姐提著剛買的水果，看到病房里剛準備離開的喬曼，倏然愣住，張了張口，喊了聲：“喬、喬小姐……你怎麼來了？”

朝喬曼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有些不敢面對喬曼。

雖然當年的事，與無關。

當為冷眼旁觀的一員，羅姐心里大抵也是心虛的。

怕聞律跟喬曼的報復，連看都不敢正眼去看喬曼。

喬曼睫輕，無從理會羅姐的心虛，淡道：“姑姑走了。“

羅姐一怔，啊了一聲，反應過來，倏然瞪大了眼睛，看了眼喬曼，又扭頭看了眼床上安靜閉著眼睛的聞老太太，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說話，喬曼已經一言不發地離開了病房。

羅姐手里提著的水果嘩然跌落在地，散落了出來，箭步沖上去，看著死不瞑目的聞老太太，忍不住吞咽了一小口唾沫，忙不迭抬手放在聞老太太瞪著的眼睛里，替把眼睛闔上，就準備沖出去找護士。

不想這個時候，幾個護士就疾步匆匆的跑了進來，慌聲問道：“病人出什麼事了？”

羅姐強裝鎮定地臉上仍舊不停的閃過慌：“老太太、好像沒氣了……”

……

聞老太太斷氣的事，不到半個小時就傳到了聞律的耳朵里。

半山別墅，書房——

剛回來，沈俏跟聞律在書房里商討著公事，見到男人臉微微一變，秀眉輕蹙起，不解問道：“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聞律抬起眼眸看了小妻子一眼，對電話那頭的羅姐道了句他會讓人去理，就掐斷了通話，告知了沈俏聞老太太剛剛在醫院里斷氣的事。

沈俏指尖輕頓，卻沒有多驚訝，只以為聞老太太是因為聞森下葬的事，承不了打擊走的。

面對這則消息，一時間，沈俏也不知道說什麼，抿著，陷沉默。

“嗯？”聞律揚起一眉，牽著小妻子的手。

沈俏稍緩氣息，說：“這也是報應了。”

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還毀了自己親侄喬曼的一生，落到這這一步，也是聞老太太的報應。

可笑的是，這種人竟然還活了這麼長的歲數。

見丈夫瞧著自己，沈俏整理了一下緒，想到什麼似的，又問聞律：“星河還不知道吧？要不要告訴他？”

“我晚點跟他說。”

“今天聞森的葬禮，他沒有去……”

“聞星河這小孩恨分明，聞森利用了他，又得知

他所有的悲劇都是因聞森而起。”

聞律抬起的大手了沈俏的腦袋，低緩了的聲線溫：“不用太擔心他，也不是小孩子了。”

“……”

沈俏不有些無奈：“才十六歲，怎麼不是小孩了？”不贊同的看著聞律，素白的小手捧著他英俊的臉蛋，注視著他英俊的眉眼：“你怎麼好像一直把他當大人看待？”

十六七歲的年紀不大不小，該懂事了，但心智也確實沒有。

過分的將他當大人來對待，對他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當然，沈俏心理也明白。

這歸于聞律自己的遭遇。

在聞星河這個年紀里，聞律早已經懂事，能擔起所有的重擔了。

但相比于指責聞律的苛刻，沈俏更心疼自己的丈夫。

四目相對，聞律了沈俏的腦袋，想到什麼似的，他對沈俏道：“我去看看曼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