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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歌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來看向厲蕭，厲蕭臉上仍舊是一貫的波瀾不驚。

慕卿歌卻在意會過來厲蕭方才那句話的意思之后，皺起了眉頭。

“你的意思是，他們會想方設法，讓你當著定王妃今日壽宴的諸多賓客的面，發病？”

慕卿歌不解：“可是他們怎麼會知道你什麼時候發病？你的那病，應該也不是可以人為縱的吧？難不他們想讓你什麼時候發病你就會什麼時候發病不？”

“可以。”厲蕭云淡風輕地道，目卻是定定地落在慕卿歌臉上的。

“可以？”慕卿歌驟然瞪大了眼。

厲蕭點了點頭：“你聽聞過我的事嗎？知道我患病的原因嗎？”

慕卿歌遲疑了片刻：“知道。”

厲蕭頷首：“我是在見到我母后死亡之后患病的，因為自責，我母后在出事前，曾經跟我說過有些不舒服頭疼，想要睡一覺。”

“我并沒有放在心上。”

“后來我也去見過，見躺在床上一不，我只以為是在睡覺，小心翼翼不敢打擾，卻不知道早已經……”

“加上后來是我發現上有臭味，有蛆蟲。”

“在自責愧疚，以及當時看到我母親尸的絕崩潰中，太過接不了，所以才生了病。”

慕卿歌蹙著眉頭，有些不想讓他說了，不想讓他再去剖析自己當時究竟是什麼樣的狀態和心。

厲蕭抬眸看了慕卿歌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用愧疚，我早就沒事了。而且這些話，幾乎每個給我看病治病的太醫都會問我，也都會替我剖析一下我的心態和病因，我早已經說過無數次聽過無數次了。”

慕卿歌輕咬下：“我知道，我知道你說過無數遍聽過無數遍，但我不想你說了。”

厲蕭眸中似乎亮著一點微弱的：“我知道我是為什麼生病的，但是走不出來。”

“很多人都知道我是為什麼生病的，所以他們就可以加以利用。”

“制造一些和當時相類似的場景，說一些我不太能夠聽得的話，給我聞一些，在我記憶里記憶深刻的味道，都能夠刺激我發病。”

厲蕭說著說著便又笑了起來，只是笑意卻從未抵達眼底：“之前有很多人這樣刺激過我，我都知道，但我只是……控制不住。”

慕卿歌手指微微了，心里微微有些悶悶的。

“你既然知道，你大可直接不去的啊。”

厲蕭搖了搖頭：“他們的目的就是讓我發病，讓大家看到我發病，知道我其實還是一個瘋子。”

“我如果不去，沒有讓他們達目的，他們可能會做出更過分的事來也不一定。”

“他們了這樣的心思，終歸還是要達到目的，不然怎麼肯善罷甘休吶。”

厲蕭的聲音輕輕，近乎輕嘆。

可是卻讓慕卿歌莫名覺得子泛起了一子涼意。

慕卿歌下心中這奇怪的覺：“那王爺準備怎麼做？”

厲蕭輕聲笑了一聲：“既然知道了他們想要干什麼，總也不能夠坐以待斃不是？”

“所以我想著，既然他們是想要看我發瘋，那我也不用他們手，我自己當著大家的面，發一次瘋，讓他們達目的，就好了啊。”

“將主權握在自己手里，總比不知道怎麼就中了招，不自己控制的發瘋來得好一些不是？”

厲蕭說得晦，慕卿歌卻聽明白了：“王爺是想要，裝瘋？”

厲蕭點了點頭：“對，就是裝瘋。”

“反正今天打我主意的人多，他們頂多會以為，是別人下了手，我提前中了別人的計罷了。”

慕卿歌咬著沉默了。

厲蕭依然定定地看著慕卿歌：“可能需要慕小姐配合配合了。”

“我其實不太明白。”慕卿歌終是抬起了眼來：“這件事前因后果，以及寧王爺你的計劃，你完全可以瞞著我的。”

“瞞著我，到時候直接裝瘋，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會懷疑，只會以為王爺你是真的中了計犯了病。”

“我被蒙在鼓里，到時候的反應，也可以更為真實一些。寧王爺為何要提前告訴我呢？”

厲蕭的目在慕卿歌的小腹上微微頓了頓，隨后若無其事地挪了開。

“如果不告訴你，你的反應的確是會真實一些，但是我怕你到時候了驚嚇，萬一出了什麼事，這戲沒有人繼續往下唱就不太好了。”

“我哪有那麼脆弱？”

厲蕭只笑了笑，不多解釋，只道：“且我是見過慕小姐你唱戲的水平的，我相信慕小姐，即便是我將一切都告訴了你，慕小姐也一定可以，將這出戲唱好。”

這倒也是，慕卿歌角勾了勾，朝著厲蕭舉了舉杯子：“這話，雖然聽起來不像什麼好話，但我就勉為其難地當做是夸獎好了。”

“就是夸獎。”厲蕭看著慕卿歌喜滋滋的喝了口茶，滿臉笑容的模樣，也忍不住垂下眼輕聲笑了一聲。

還真好哄。

馬車在定王府門口停下，慕卿歌跟著厲蕭一同下了馬車，就覺一旁好似有人在看。

慕卿歌順著那目看來的方向看了回去，是王煥志。

王煥志的目在和厲蕭之間來來回回，微微瞇著眼，眼中帶著諷刺。

慕卿歌尚未開口，一旁厲蕭不聲地擋在了慕卿歌跟前，隔絕了王煥志那不懷好意的目：“王公子也來了啊。”

“寧王爺。”王煥志仍舊在看慕卿歌：“跟著寧王爺一同來的這位姑娘好生眼，應該是慕府小姐吧？”

定王府門口還有其他幾輛馬車同時到達，有不人正在等著驗請帖，聽見王煥志這樣說，都忍不住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王煥志之前和慕府二小姐的風流事在皇城中傳得沸沸揚揚，王煥志如今的是慕府小姐，眾人眼中都帶著看好戲的芒。

慕卿歌施施然從寧王后走了出來：“王公子。”

“聽爹爹說，王公子昨日到府上向我二妹妹提了親，而我爹爹和二妹妹也同意了這樁親事，恭喜王公子和二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