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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一個人，陳大哥你跟我一起。”

南茉用無比信任的目注視著陳亮：“這幾日我們走遍黃石鄉，悉了鄉里的路和鄉里的人，我們能幫上忙的。”

看著堅定的目，陳亮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他見過不達貴人，“明哲保”是這些人一貫的宗旨——即便曾有人英勇無畏，最后也定會隨波逐流。

南茉這樣的堅定與堅持，于他而言，既陌生，卻又悉——年時的他也曾如這般，可早早就被生活抹平了棱角。

南茉朝陳亮點點頭，又對鄉長道：“南邊地勢低，那把南邊的鄉親轉移到北邊，可好？”

鄉長并不清楚南茉的份，覺得轉移鄉民不會出什麼危險，一口應下：“好好好，我找幾位鄉賢與你一起去。”

余歲看著南茉：“一切小心。”又對鄉長說，“我與周驥一起去加固堤壩。”

“小心。”南茉亦向他點了點頭。

雨越下越大，當南茉和陳亮帶著村尾的李、楊兩家人離開的時候，瀧水已經溢出了河道。

大雨中，看到一道悉的修長影。

余歲也同村里的青壯年推著沙袋來鞏固堤壩了。

楊晨見此，將背上的祖父托付給陳亮，也加到了鞏固堤壩的男子隊伍里。

南茉深深地看了余歲他們一眼，毅然帶隊往北而行。

等趕到栓子家時，積水已經到的小了。

心中一涼，洪水真的來了。

而這時，聽到栓子娘慌慌張張的哭喊：“栓子不見了！栓子不見了！”

一問之下才知，早上把栓子送到牛嬸家玩，雨下大了，就去接孩子，可牛嬸與孩子卻都不在家里。

“先別急。仔細想一想，平日牛嬸帶栓子時，會帶孩子去哪里？我們一個一個地方去找。”

“嗚嗚嗚……我都找了——”

“那就再找一遍。”

南茉讓其他鄉民先往北撤離，自己和陳亮留下來，與栓子爹娘找牛嬸與孩子。

磅礴大雨里，傳來的尖聲，南茉莫名心慌，低頭卻見積水已經沒過膝蓋，并還在迅速往上漲。

陳亮臉都變了：“湟水決堤，瀧水泛濫了！我們得趕走，否則就走不掉了!”

栓子娘哭道：“栓子！我的孩子啊！”

南茉心里慌得不行，深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取出荷包里的信號棒，一連放了三支。

橙黃的三道，剛出沒多久，便被雨水澆滅了。

南茉的心都涼了，但還是盡量不把慌張表現在臉上：“趕找栓子。”

“可是——”

陳亮勸阻的話還未出口，南茉已扶著栓子娘，蹚著水往前行。

積水越來越高，可牛嬸和栓子卻還沒找到。

天上雨水好似一桶桶水往下澆，地上都是渾濁的積水，天地之間混沌一片，似乎除了他們幾人，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