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時把牌往桌上一扔,“不打了,你們玩兒。”
季正河不讓:“你要不打,我們贏誰的錢?”
莫予深失笑。
奚嘉的遊戲一局結束,武楊那邊,家裡人喊他吃飯,也退了出來。
轉頭,對季清時說,“爸爸還要給我贏歲錢,你敢不打。”
季正河想贏季清時的錢不假,為季清時的發愁也是真。“嘉,你不是寫了那麼多言劇本嗎?找兩本給你二哥看看,讓他好好學學。”
奚嘉著莫予深後背,下擱在他肩頭,搖頭,“沒有適合他的。他這樣的在我劇本裡都是男配,結局都是be。”
季清時胃,喝了半杯溫水。
季正河把桌上的牌整理好,牌局繼續。“嘉,我看你們娛樂新聞上,都說葉秋跟霍騰在一塊了,真假的?”
季清時拿牌的手一頓,“爸,您不能為了讓我輸,就一個勁兒的給我添堵,要是心梗塞了,牌都不能打,您還怎麼贏?”
季正河搖頭。心虛的人,總覺得別人在映自己。
手機響了,是梁書。
季正河放下牌,“你們梁叔叔給我打電話。”
梁書現在在老家,忙活了一天,這會兒才有時間跟季正河打個電話。梁書怕明早,要照顧母親,沒時間,今天就提前拜年。
季正河問梁書,阿婆怎麼樣了。
梁書微微歎氣,“還是糊裡糊塗的,折騰了一下午,非要讓我跟我姐,把我父親那屋的舊書櫃再用塑料布重新包裹,說雨水大,會返生霉。”
那個書櫃明明已經包裹了好幾層厚的塑料布。
可母親非說不行,會滲水。
其實那個書櫃,去年夏天,剛換過一次塑料布。三五年都不用再換。但他跟姐姐想讓母親高興,就按母親的指示全部換了。
梁書又說:“我媽今天還念叨起嘉嘉,說家裡的中草藥沒了,讓我再去鎮上的藥房抓一些回來,給嘉嘉熬藥。”
母親近半年,越來越糊塗,記憶也七八糟,不過有些事卻記得格外清楚,特別是跟父親有關的。
季正河跟梁書聊了好一會兒,才收線。
奚嘉只知道梁叔叔是爸爸的書,後來的那些事,全忘了,也不記得阿婆是誰。“爸爸,梁叔叔的母親怎麼啦?”
季正河把在山上住過的那一段略過去,隻說:“輕度阿爾茨海默病。生活目前能自理,不過腦子開始糊塗。”
莫予深現在終於知道,為何梁書在今年六月份時提前退休離職。
梁書在嘉時集團工作了三十多年,季正河離開嘉時集團後,梁書就了季清遠的書。
梁書的能力和對嘉時集團的貢獻,有目共睹。他的個人魅力,就像他們莫氏集團的李董。
讓人欽佩。
當時他還納悶,梁書怎麼在五十八歲就退休。
那會兒奚嘉還在住院,病最嚴重的時候,他一步都離不開,沒心思過多關注別人的事,就忘了問季清時到底怎麼一回事。
現在明白了,原來是阿婆記不好,梁書回老家照顧母親。
季正河還在聊阿婆:“記剛糊塗時,天天嚷嚷著要到山上割豬草,還要抓螞蚱。都是小時候那會兒的事。”
奚嘉建議父親,“那您趕讓梁叔叔把阿婆接到北京來。阿婆的況跟我差不多,讓向教授給看看。”
季正河搖頭,“看過了,向教授也沒好法子。全球醫學都沒好法子治。你阿婆跟你的病看上去一樣,但還是有區別,畢竟阿婆年紀大了,八十五歲,老年的病變。”
奚嘉歎了口氣。
莫予深:“阿婆來北京看過醫生?”
季正河點頭,“六月底。”奚嘉病最嚴重那會兒,臨床試驗的藥副作用把奚嘉給折騰的,飯吃不下,覺沒法睡,
那時奚嘉也不記得阿婆,就沒跟提起這事。
莫予深微微點頭。
前幾天,向教授說過,關於記憶錯位到小時候,他以前遇到過一例阿爾茨海默病患者。原來是阿婆。
“那阿婆現在的記憶呢?還是以前?”莫予深問。
季正河:“現在不是。那種況持續了三個多月,不過現在腦子還是糊塗,天念叨著老梁的父親,以為還活著。今天老梁又把家裡的書櫃給重新用塑料布包裹起來。”
莫予深記得那個書櫃,很舊很舊,上頭有阿公的短篇小說,奚嘉住在那時,就喜歡看。
書櫃的四條都用厚實的塑料布扎起來,書櫃上一塵不染。
莫予深看向奚嘉,“等你康復了,我們去看看阿婆,阿婆現在住的山上也是嶽老先生的老家,他們兩家中間隻隔著一個湖。”
奚嘉不知道莫予深為何要去看阿婆,可能是他跟梁叔叔有。答應下來。不過,也不知道哪年才能康復。
年夜飯好了,奚葉嵐喊他們去餐廳。
季正河:“吃過飯我們繼續打。”示意季清時:“你別把牌給弄。”
季清時:“……”
莫予深放下手裡的牌,牽著奚嘉去餐廳。
季清時瞅一眼莫予深,趁莫予深不備,他將自己的牌跟莫予深的全部調換,然後若無其事的去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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