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文氏雖有恐懼,但也明白,今日不問,怕是再也沒機會見到云博遠了。為母則強,為了君子影,著頭皮試試。
“云老爺,我兒君子影早年參軍,去時好好的一個人,回來卻傻了,民婦就想知道緣由,為兒子討個公道。”再次說出口,就像傷口上撒鹽,辛辛苦苦養人,如今卻了這般模樣,心里早就千瘡百孔。渾濁的淚爬滄桑的臉,壑縱橫里藏的都是苦。
努破月知君文氏的苦,難得看見君文氏不同于往常強悍的樣子,哀傷得讓心酸。
云博遠先是一頓,才正式地打量了一番君文氏,一副老實農民的樣子,卻著堅毅,還有濃濃的哀傷,此時,正目灼灼地著自己。有點膽子,那又如何。
其實,早些年他也有聽說君子影的事,畢竟,自己也是從底層爬上來的,哪能不知道軍營那些個齷齪事。怪只怪君子影生得俊俏,軍營里又都是些五大三,為了一己私不擇手段的人,想來,君子那段日子應該苦不堪言的。
屋里的人都在等著云博遠開口。
云博遠雙眼環顧四周,發出一聲冷哼,也沒有什麼難為地說道:“怪只怪君子影長得這般好。”說完似笑非笑地看著君文氏,突然心頭就舒坦了。
看著云博遠略帶鄙視、似笑非笑的表,又想起前些日子君子影屋子里凌的場景,君文氏怒極攻心,一口氣沒提上來,暈了過去。
未曾被辛苦勞作打敗的君文氏,倒在了別人的輕描淡寫里。
努破月急忙奔過去扶住君文氏,讓其坐在椅子上,掐的人中,花染香也趕倒了杯水,折騰了好一會兒,君文氏總算醒了過來,一雙眼,含苦帶怨,瞬間蒼老。
云博遠趁這當口帶著云夫人就要走,見云如海還楞在那,“云如海你還不走?”
云夫人本來在一旁,見云如海不為所,以為綁架這事把自家兒子嚇壞了,殷切地問道:“云海,你怎麼了?”素手在云如海眼前晃了晃。
云如海聽了云博遠的話,想起那天邵騫對自己的所作所謂,心里一陣氣惱,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呢。此時,總算被父母呼喚回現實世界。
“娘,我沒事,回家回家。”對于能回家,云如海還是很高興的,養尊優的爺被綁架睡的草、吃的窩窩頭,怎樣都是不對付,還整天擔憂會不會被撕票,真是很凄慘啊。
云如海傻里傻氣地踏出君家的門檻后,心里覺得不對勁,咦,好像了啥,搖搖頭,也沒想明白到底了啥。
努破月忙著把君文氏掐醒,這會君文氏緩了緩,努破月一回頭,發現云家老的的都不見了,有怒沒發,獅吼功頓時出現:“云如海!!!”這廝竟然不自己走了,也忒不講道義了,要不是還要回云家查找證據,我才不管你走不走呢!
這一聲吼總算把云如海的神智吼歸位了,拍了一下腦袋,唉呀,竟然把媳婦給忘了。趕忙狗地跑回屋里,要親自帶著努破月出門。過路的神仙都被求到了,千萬讓這小姑對我手下留啊。
努破月一個白眼甩過來,云如海不覺子一抖,不妙啊。
“保重。”花染香見努破月要走了,不由覺得對不住,但事已至此,好在努破月也是心甘愿留在云家,各有各的目的。
努破月給了一個放心的眼神,又深深地看了眼頹在椅子上的君文氏,大搖大擺地跟著君子影走了。
出到門口,再次凝君家這破敗的屋落,十七年的安之所,希還能再回來。
我一定會為子影報仇,等我。
花家二老著照顧君文氏的花染香,知道兒是非留在這不可。花夫人擔心花老爺不住,想帶花老爺回家給郎中檢查,心里又舍不得花染香,畢竟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留在這過清苦的日子,怎麼忍心。
花染香自小聰慧,似是知曉花夫人心中所想,便讓君文氏安坐在一旁,過來勸解花夫人。
“娘,我沒事的,嫁來君家總比去云家折磨來得好,何況我在這里很好,也沒什麼苦還學到許多以前不知道的呢。”花染香拉著花夫人的手,娓娓地說道,“婆婆跟子影也都待我好,您就不要擔心了。”
到兒手上的繭子,心下又是難過,這本該是拿繡花針的手啊,那君子影又是個傻的,不然也能呵護著點花染香,思及此,眼淚又是控制不住。
花染香見狀只能繼續哄著,自己何嘗不覺得苦呢。總有苦盡甘來吧。
云老爺見母二人神戚戚,也是紅了眼眶。唉。
好不容易哄走了爹娘,一步三回頭,保重啊爹娘,孩兒不孝,不能承歡膝下。
馬車淡出視線,花染香在門外抹了抹淚,揣著爹娘留下的銀錢進了屋。
這一夜,眾人心思起伏,輾轉難眠。
也只有君子影,干凈的臉龐沉睡在無邊的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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