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日委屈夫人了。”花想容走上前去扶住了俯想要行禮的柳芙毓。
柳芙毓并不年輕,容貌也算不上頂尖,勝在氣質出眾,可這幾日整個人簡直在以眼可見的速度憔悴,花想容見了很是心疼。
柳芙毓苦笑了一聲,“王妃還愿意踏足府上,我也就沒什麼好委屈的了。”
“夫人抬舉我了。”花想容輕輕搖了搖頭。
說到底只是一位最不流的王爺的王妃罷了,無非就是份是抬得比旁人尊貴一些,且不說手中沒有實權,唯一當得了靠山的岳父易親王還是個當初差點把賣給相府的主,本指不上。
說起來平王若是想要事,還得依靠柳家的幫助,即便是這個一向自稱“民”的柳芙毓都比自己有用的多。
“柳家今日破敗,還不知日后有沒有機會東山再起,恐怕要讓王妃失了。”柳芙毓請花想容落座,輕聲說道。
自從知道花想容以奴婢之嫁給平王為妃時便已經想到平王府的用意,對花想容頗有好,便也不介意在關鍵時候幫褚遲郢一把,可惜還沒等到那一天,柳家先一步倒下了。
都說世事無常,如今來看還真是如此,不到最后誰也說不準結果。
“夫人說的哪里話。”花想容眉心微,“你我相識的時間也不短了,難道在夫人心中我就是這樣的小人不?”
“王妃不是小人,是天下見的商人。”柳芙毓輕聲回答,“若是王妃自己開店經商,只怕連我也難與王妃爭鋒。”
花想容一怔。
“人都說商人重利,沒想到王妃也是中人。”柳芙毓眉眼低垂,“是我眼拙,還請王妃不要介懷。”
商人重利是本分,重是懷,自己就是個商人,自然從一開始就不會奢求什麼。
“以前的事無所謂,如今夫人看清了就好。”花想容倒也沒有介懷,只是輕輕一笑說道。
“不管怎麼說,如今皇上看不慣柳家,您與我走得太近或許會令平王府遭難。”柳芙毓的聲音中滿是苦,“王妃今日探之恩我不會忘,您還是先請回吧。”
“我有些擔心。”花想容毫不遮掩的說道。
“您放心,我狀況雖然不好,卻也勉強撐得下去。”柳芙毓努力揚起笑意,往日里親切的笑容此時卻令人十分心疼,“若是連累了王妃與平王府就得不償失了。”
皇上一道圣旨,人人將當作瘟神,好不容易有個人愿意親近,卻不得不努力把這個朋友向外推。
“夫人不必如此,皇上并非一心要柳家萬劫不復。”花想容沉聲說道。
“不是麼?”柳芙毓依舊笑得苦,輕聲反問道。
“你畢竟頂著皇商之名,還是剛剛加封不久,皇上不想反復無常卻也不能縱容這樣的過錯,他只是下旨封了羽霄樓,本意絕不是你柳家基業。”花想容緩聲解釋道。“待風頭過去,有機會他還會再提攜柳家的。”
若是皇上真有趕盡殺絕之心,偌大的柳府早就被抄家了,多半是他自己沒想到查封羽霄樓會有這麼大的反響而已。
柳芙毓眼前亮了亮,卻很快黯淡回去,“機會?機會又能在哪呢?”
“疫病之事羽霄樓是被陷害的,這就是機會。”花想容篤定的說道。
柳芙毓微微皺眉。
“若真是意外反倒不好辦,可刻意陷害的話只要找出幕后真兇,柳家必能恢復往日榮,甚至更上一層樓。”思路明確下來后花想容整個人不再低沉,神中盡是雀躍。
“王妃說得太容易了。”柳芙毓輕輕搖了搖頭,“且不說現在還不能確定不是意外,即便是栽贓嫁禍又能如何?”
與疫病有關的一切都沒人愿意,第一批染病的人也全都已經死無對證,要從何查起?又能查出什麼證據?
“夫人放心,我既然說了我會查,就一定會查出結果,還柳家一個清白。”花想容信誓旦旦的說道。
不信這世上有什麼事真的可以做到天無,中間只不過是發生了一場瘟疫,時間并沒過得太久,談不上時過境遷,只要想找就總能找到線索。
“民先行謝過王妃,若是王妃需要人手盡管開口。”柳芙毓俯行禮,正說道,“另外……王妃千萬保重,若是您因此染病,民必定愧疚終生。”
花想容笑著點了點頭,“放心,我自有分寸。”
說罷,轉出門,啟程回府。
花想容剛剛回到自己院中,便發現侍家仆的目很是不對,“你們怎麼了?”狐疑的問道。
下人們個個眼觀鼻口觀心,誰也不肯開口。
花想容還沒來得及再問,屋中傳出了悉的聲音,“本王不是說過讓你這幾日消停些麼?你又去哪了?”正是褚遲郢。
花想容覺得自己一個頭有兩個大,老實說其實也沒怎麼經常出府,偏偏每次出門都會趕上褚遲郢傳喚,這次更是他親自登門。
“你往日里總四轉也就罷了,這幾日全京發瘟疫,剛好轉了幾天你就又開始折騰了?就不怕染上疫病麼!”褚遲郢恨鐵不鋼的說道。
“原來王爺是擔心我染上疫病。”花想容言簡意賅的總結道。
“你……”褚遲郢頓時耳發紅,說不出話來。
花想容不知從何時起找到了和這位傲王爺的正確對話方式,只要直截了當的把他話里的那點擔心挑明,他就再也端不起來了。
“王爺來都來了,不進屋坐坐?”花想容功堵住了褚遲郢的后十分得意,揚起角反問道。
褚遲郢剜了一眼,一言不發的走進屋中,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相比之下王妃娘娘實在是從容淡定,連一句王爺今日為何而來都不問,滿臉的云淡風輕。
“你們都下去吧。”褚遲郢揮手將屋中服侍的下人們打發了下去。
花想容正了正神,玩笑歸玩笑,談論正事之時還是要有個談正事的樣子。
“傳說中的白仙就是你?”褚遲郢開口問道。
他起初告誡花想容不要出門免得染上疫病之時,花想容真的有一段時間乖乖的閉門不出,還一副心不好的樣子不準下人隨意進去,那時褚遲郢忙的焦頭爛額沒心思管這種事,如今想起來倒是十分微妙。
今日他要進屋,府中自然沒人敢攔,一見到花想容沒收拾的那些瓶瓶罐罐他便明白了七八,原來那道濟世的良方是出自的手中,原來那個傳說中臨凡賜藥的白仙人就是他的王妃。
花想容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你看到這些東西就都能猜到了,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瞞你。”
“沒打算瞞我?”褚遲郢眉梢一挑,意味深長的問道。
花想容目微沉,“王爺想說什麼?”
“你到底是誰?”褚遲郢再一次問出了這個他始終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
自從花想容府,醫好了被毀的容貌,治好了被毒啞的嗓子,救回了心疾復發命懸一線的老夫人,還把花清錦遍尋京中名醫都束手無策的花宇祐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如今更是夸張,令整座京城都人心惶惶的疫病竟也被以一己之力了下去。
究竟是誰,醫究竟多高,這一的醫又是從何而來?
“這句話王爺先前就問過了。”花想容沉聲答道。
“但是本王沒聽到一個過得去的答案。”褚遲郢寸步不讓,步步。
“相府奴。”花想容緩聲說道,“我說多次,王爺才會信呢?”
褚遲郢一聲冷笑,“你若真是奴出,如此之高的醫又是從何而來?”
花想容忽然有些無奈,其實相比于的真正份,反倒是醫從何而來這個問題的答案更加匪夷所思。
“年時一位老先生教的。”開始信口胡謅。
“連奴都能學到醫了?有意思。”褚遲郢毫不掩飾的冷嘲熱諷。
花想容深吸了一口氣,“誰告訴王爺,我生下來便是奴的?”
褚遲郢眼前一亮,“你是說你原本并非奴籍,后來才淪落奴婢?”
花想容微微皺眉,點頭答道,“是。”
褚遲郢的聲音中著期待,“你……你是……”
“王爺想多了。”花想容明白了褚遲郢在期待什麼,毫不猶豫的截口打斷,“我雖是家道中落淪為奴,但原本也不是相府曾經的大小姐,姓名相同只是巧合罷了。”
褚遲郢只覺得滿腔的熱忽然冷了下來,怔怔的著面前一片虛空,目有些空。
花想容不由自主的移開了目,聲音和了一些,“今日我去了柳府,柳夫人還好,只是有些憔悴。”
褚遲郢似是沒聽到一般,一言不發。
花想容輕輕嘆了一口氣,“我答應替查出疫病散播的真相,還柳家一個清白。”
褚遲郢緩緩點了點頭,“你可真是什麼都敢答應。”
“這幾日我大概會時常出府,就當提前與你報備了。”花想容平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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