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墳地中風陣陣,凌北至沒有剛才怒懟鐘喪鳥族群的英勇模樣,慫兮兮地站到了北辰熠后,看著毫無靜的葉家祖墳,生怕從哪個角落蹦出來一個鬼怪來。
但縱使慫這樣,也擋不住凌北至八卦的心:
“既然沒有棺材中沒有尸骨,那葉家人為什麼還要立墓碑?”
葉長嬴掏出手帕捂住劇烈咳嗽了起來。
咳嗽完之后,就對注視著他的葉未瀾勉強彎笑了一下,表示自己并無大礙,好半響才說道:“厲王爺可還記得前幾日在深溪院,你手底下一個衛挖出來的一截人骨?”
那挖出人骨的衛今晚也跟著來了,只不過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挖出來的孟家孟瑜鸞的玉墜給吸引去了,那截人骨自是被忘到了腦后。
北辰玹沒工夫在這里跟葉長嬴玩什麼文字游戲,皺著眉頭直接說道:“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
“這里雖是葉家祖墳,但實際上里面本就沒有葉家祖祖輩輩的尸骨,所有的棺材都是空的,只徒留個墓碑在這里蒙混世人的眼睛,不然葉家祖墳又何必只有兩三個橙階靈師的守夜人在這里。”
葉長嬴也不知道是不是吹了涼風的關系,說兩句就要咳嗽上好半響。
注意到蹙起眉頭的葉未瀾,北辰玹看著站在冷風中,擺簌簌作響的葉長嬴,想了下從隨儲袋中拿出了一件滾披風扔給了葉長嬴。
葉長嬴下意識接過北辰玹扔過來的東西,手卻是一片細膩溫暖的手,讓他不由自主抬起頭去看北辰玹,隨后又順著北辰玹的視線看向了葉未瀾,這才明了過來北辰玹這突如其來的一番作。
“多謝厲王爺。”說著,也不矯的披上。
雖說對他并無大用,可到底不想讓他的妹妹擔心。
葉未瀾看到那件披風的時候,眸中似有流閃爍而過,看向走過來的北辰玹的眼睛中似有星辰在閃爍著,看得北辰玹心中最后那一點別扭的不舒服散去,直接在葉長嬴的眼皮子底下握住了葉未瀾微涼的手,眉心折痕淺淺。
但也知道葉未瀾這純粹是質問題,只好握了的手,幽晦的眼眸看著斜對面的葉長嬴,等他繼續說下去。
葉長嬴視線從兩人握的手上掠過,垂眸一笑,“因為自古以來葉家人的尸骨都要葬在葉府之下,以這樣的方式守護著葉家世世代代,甚至的庭芳居所有鋪路的青石板里面都混合著葉家祖輩尸骨的骨灰。”
葉未瀾他們還沒說什麼,凌北至就先忍不住了手臂:“那豈不是偌大葉府之下都是層層疊疊的死人骨頭了。”
“確實如此。”葉長嬴輕笑著說道。
“這葉家人腦子還真是有病,睡在死人骨上。”
葉未瀾眼神復雜看著知曉葉家之事過多的葉長嬴,這些事絕對不是回來這段時間才知曉的,很有可能在葉長嬴被送出葉家的這六年里,他就一直在暗中收集關于葉家所有的事了。
這其中艱險,和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只有葉長嬴自己知道了。
似是注意到葉未瀾那過于復雜,辨不清其中緒的眼神的葉長嬴微微頓了下,爾后鄭重其事,嚴肅認真對上葉未瀾那雙清冽黑眸說道:“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我所做的這一切都不會傷害到你,和厲王爺的。”
“我知道。”葉未瀾緩緩開口。
葉長嬴得了葉未瀾這句話,驀然笑開,原本微微蹙著的眉宇悄然舒展開,這一切都落在旁邊北辰玹的眼中。
他凝眸在葉長嬴上掃視著,心中開始懷疑葉長嬴所做的這一切恐怕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邊的小妮子。
可到底又是為何,讓葉長嬴冒著被葉家發現,殺死的可能來做這些事。
葉長嬴裝作沒察覺到北辰玹落在上的視線,繼續說道:“無遙院底下正是葉庭的尸骨,不過他與其他已然化作白骨的葉家人不同,他尸依舊保持完好,等待著重新睜眼,看見這個世界的時候。”
聽葉長嬴這麼一說,葉未瀾算是明白過來,為什麼花瓊芳寧愿選擇讓葉家老祖宗被發現,也要保全這個兒子,原來在等著他復生。
但慕歲說,這世界上本就沒有讓死人復生的陣法。
那花瓊芳所做的一切又究竟有何意義?而且看花瓊芳那樣子,是堅信自己的兒子葉庭能夠復生的。
看著葉未瀾反應過來,葉長嬴面上依舊帶著淺淺溫和的笑,可說出來的話卻令人骨悚然:
“因為七姑娘你啊,因為你特殊質的關系,所以埋葬著葉庭尸的無遙院才會被花瓊芳給你,你修煉時所聚攏到邊的靈氣也會自然而然滋養著地下的葉庭,很大程度上能夠保持著葉庭尸不腐,讓他看起來一切都如初。”
偌大葉家祖墳,無人說話,風吹過,讓凌北至頭皮發麻,困難咽了一口口水。
這些世家真是一旦暗齷齪起來,真的是跌碎世人的眼睛。
北辰玹卻抓住葉長嬴沒說出來的重點:“是這樣想要復生葉庭不夠?代價是什麼?”
葉長嬴面上笑意不變,只眼神冰冷森下來,語氣森然:“七姑娘的命。”
所有人神都變了幾變,唯獨葉未瀾似是早有預料般,故而半點緒變化都沒有。
葉長嬴抬頭看了下頭頂那被薄薄一層云霧遮擋住的月亮,角勾起的弧度殺意重重:“九月初九,正是七姑娘的十六歲生辰,那一天時機恰巧。”
也是葉家手的最佳時機,不過要到夜晚紅月的力量達到頂峰的時候。
“他葉家倒打得好主意。”北辰玹冷笑一聲,怒意不斷在心頭攀升著,不過而不發。
凌北至問出一個最關鍵的問題:“那一天也是葉七小姐婚的日子吧,要從葉家出門,難保那個時候葉家不會對葉七小姐做什麼?”
還不待北辰玹開口,葉長嬴就先搖頭說道:“那一天,我會全程守著七姑娘,不會讓葉家人對做什麼,等到出了葉家門,之后的事就給厲王爺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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