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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如此，綿綿懷里還死死抱著個酒壺，怎麼都不撒手。

更沒想到的是，這小妮子醉酒后，如此難纏。

起初，只喝了一杯，然后凌雪薇在死纏爛打之下，不知不覺一壺就下去了。

再然后，三壺沒了。

剛開始時，醉得很安靜，毫不像是喝醉的樣子。乖乖巧巧的，像是只小貓，窩在凌雪薇懷中，安靜的像個洋娃娃。

于是，凌雪薇也沒在意。

可很快，形勢就出乎意料了。

小丫頭開始展現“醉酒”的模樣，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大喊大，抱著個人就不撒手。嘟囔著要親親，要抱抱，要舉高高，不答應，就不撒手。

點點要將拉開，可的手就像是焊在上似的，怎麼都扯不掉！

綿綿醉酒后，力量竟變得奇大無比，簡直就像個大力金剛娃娃！

從前怎麼沒發現，這丫頭力氣這麼大？

點點急得一汗，因為怕傷了，沒敢真用氣，所以半天都沒能把弄下來。

最終沒有辦法，只能等到小丫頭得償所愿，被凌雪薇親親，抱抱，外加舉高高后，才終于松手。

可不等他們松口氣，又將目標鎖定了夜墨炎。

“爹爹，抱抱……”

綿綿對著爹爹撒，跟個樹袋熊似的掛在他上，撒打滾。

點點此刻臉已經黑得能滴墨了。

凌雪薇小心臟直蹦跶，捂臉不忍直視。

不敢想象，等第二天醒來后，綿綿將面對怎樣的疾風驟雨！

夜墨炎當然寵著閨，讓怎樣就怎樣，綿綿笑容燦爛，小胳膊摟著爹爹脖子，久久不愿松開，“綿綿最喜歡爹爹了……爹爹別走，綿綿聽話，綿綿好想爹爹……爹爹答應綿綿，永遠別再離開我和哥哥好不好？這麼多年，娘親好辛苦，綿綿其實知道的，雖然娘親上不說，但真的很痛苦……”

凌雪薇一頓，下意識向一旁，正對上夜墨炎來的黑眸。

心一跳，上前抱住綿綿，拍了拍的腦袋，“綿綿乖，我們進去睡覺好不好？娘親抱著你睡，給你唱歌？”

“不要，綿綿還要說……綿綿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跟爹爹說。爹爹不知娘親這些年有多難過，我跟哥哥每次回來，看著娘親一天比一天瘦，真的好傷心。可我們知道，無論怎麼做，都沒辦法讓娘親真的開心起來，爹爹壞，拋下娘親一個人走了，還一走這麼久，娘親每日都在寂靜之海等待。”

“我看過無數次娘親的背影，每次看到綿綿都好傷心，綿綿好想哭。可是，哥哥卻告訴我，不能在娘親面前哭，因為娘親會難過。爹爹，你知道嗎？寂靜之海，真的好冷，除了海，就是海，綿綿在那待一天，都覺得寂寞得快發瘋了，娘親卻在那里，待了千年……”

凌雪薇心緒復雜，鼻子有些發酸。

綿綿平日里看著大大咧咧，可心思最是細膩敏，小丫頭，也會藏了。若不是今日喝醉了，還不知何時才能聽到說這些。

夜墨炎黑眸深深著，凌雪薇對他投以安一笑。

似在說，沒事。

一切，都過去了。

夜墨炎的眼中，滿滿都是心疼。

雖然早就想到，凌雪薇這些年過得有多煎熬，可真正當聽起這些時，依舊覺得心如刀絞。他幾乎能想到，在那空的寂靜之海，凌雪薇一個人，安靜的坐在海邊，就這麼等著。

一年，十年，百年。

他仍沒有回來。

希，失，絕……反反復復，折磨著。

有沒有崩潰過？

在每次以為會有希時，又被絕無打破？

夜墨炎嘗試過那種痛苦，凌雪薇離開的那三年，他驗過那種極度的絕。幾乎讓他自以為的強大，全部擊碎！

他變得頹廢，消極，甚至一度想就這麼死去！

或許只有死，才能見到對方，才能結束這無盡的煎熬和痛苦。

在那短短三年，他以極快的速度消瘦下去，幾乎不人形，那種看不到希的絕，就好像是置在黑暗無邊的深淵，空的，沒有一個人，他只能索著前進，可不知何時，就會一腳踏錯，墜深淵！

三年他都如此，而凌雪薇，卻等了他千年！

這數不盡的日日夜夜，一人，究竟是如何度過的？

此刻夜墨炎的心被撕扯得生疼，他久久著凌雪薇，說不出一句話。

就在這時，下方傳來一陣喧嘩聲。

原來是今晚的重頭戲，雪姬要上場了。點點忙趁機將喝醉的綿綿拽下來，“……好了好了，你不是說要看雪姬的表演嗎？這不已經開始了？我陪你過去看好嗎？”

“雪姬？誰啊？我才不要呢！我就要爹爹……”

“好了聽話啊……”

終于，點點將綿綿七手八腳的扯了下來。

綿綿“啊”了一聲，似乎終于想起了今晚來的目的。

“對了！我是來看表演的！走，我們去看表演！”

“好好，我扶著你啊！祖宗……唉唉，不是這邊，你給我好好走……”

臨走前，點點回頭看了眼爹爹和娘親，隨即拽著喝的暈頭轉向的綿綿離開了……

很快，甲板上只剩下凌雪薇和夜墨炎兩人。

凌雪薇對著夜墨炎笑了笑，“小丫頭真是不讓人省心……沒想到酒量這麼差，喝醉了還發酒瘋……”

走到桌前將倒下的酒壺放好，忽然腰上一，被夜墨炎從后面抱住。

兩條堅實有力的手臂摟著。

似在抑翻滾的緒……

凌雪薇應到什麼，拍了拍夜墨炎，“怎麼了？”

“薇兒……你，恨我嗎？”

夜墨炎聲音沙啞。

“你怎會這麼想？”

“為什麼你不抱怨？”

夜墨炎手臂微微收，“從我回來后，你從未說過你這些年過的苦，也從未埋怨過我……”

“那不好嗎？你還想我怨你啊？我們這樣不是好嗎？”

凌雪薇有些哭笑不得。

“不一樣……”

夜墨炎深吸一口氣，似是不安，又似帶著幾分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