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瀟瀟。”
霍瀟瀟那番話說完,慕淺尚沒有開口,霍靳西已經再度出聲。
他只是喊了的名字,然而聲音低沉寒涼到了極致,那雙眼睛也已經沉晦如萬丈深潭,令人不敢直視。
霍靳西上是有這種令人膽寒的氣勢的,雖然生活中他對待家人態度相對平和,可是霍瀟瀟也是在霍氏工作的人,親眼見識過、也親領教過霍靳西的脾氣,因此此時此刻,知道霍靳西是真的生氣了。
“我這是為了誰啊?”霍瀟瀟驀地站起來,“我也是為了你啊,你反而護著?二哥,你怎麼會被迷這樣子?”
霍靳西看著,盛怒之下,面容卻依舊沉靜,只是緩緩點了點頭,“好,就當我是被迷了,你打算怎麼對付我?”
霍瀟瀟沒想到霍靳西竟然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語塞片刻之后,驀地站起來,“那我就當面撕開的真面目,讓你清醒清醒!”
霍瀟瀟說完這句,起就走到慕淺面前,“不是說孩子是我二哥的麼?證據呢?你把證據拿出來啊,拿出來我就信你!我就如你所說,不再查你的朋友!”
“宋驍!”霍靳西忽然厲喝了一聲。
那個一向跟在他邊負責安保工作的宋驍立刻從大門口走了進來,“霍先生。”
“請霍小姐離開。”霍靳西眸沉沉地開口,“從今以后,不許再踏進老宅半步!”
宋驍一怔,還是快步上前執行命令。
霍瀟瀟滿目震驚,“二哥,你為了,居然趕我走?”
霍靳西卻看也不看一眼,起走到慕淺面前,出手來拉了,準備上樓。
慕淺卻站著沒,一點點地掙開了他的手。
隨后轉攔住了宋驍,“你先松開霍小姐,我愿意給一個代。”
霍瀟瀟一時怔忡,轉頭看向慕淺。
慕淺看著,微微一笑,“我知道你的格,就算你被驅逐出霍家,過了今天,你依然會咬著這件事不放。既然如此,那我給你證據。”
“慕淺。”霍靳西看著,“你不需要向任何人代。”
“難道你不想知道嗎?”慕淺轉頭看著他,“你為了保住霍家的形象,向外界承認了笑笑是你的孩子,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真相,不想知道笑笑到底跟你有沒有關系?”
“我不在乎。”霍靳西回答。
“可是我在乎。”慕淺說,“笑笑已經死了,在本該最歡樂無憂的年紀,就失去了生命……我原本只希能好好的,安安靜靜地待在那個屬于的世界里,不被人打擾。可是反而一次又一次地被拎出來,被擺到全世界面前,一次次地承非議,是我做錯了,是我做錯了……”
這話說得平靜,角似乎還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可是霍靳西還是一眼就看見了臉上致妝容也難以覆蓋的蒼白。
他正開口,慕淺驀地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是啊,笑笑是你的孩子。”
他那顆沉重厚實的心,忽然之間就仿佛被人重重擂了一拳,疼痛無聲蔓延。
哪怕這樣的可能他早已設想過無數次,卻從來沒有一次敢細想。
他以為他給予的,和他真正給予的,究竟是些什麼?
“我知道你不記得了。”慕淺笑了笑,“那天晚上你本來就喝醉了,是我自己跑到你房間,自己跑到你床上……是我自找的。”
許久之后,霍靳西才沉聲開口:“為什麼當時不告訴我?”
慕淺忽然就笑了,眸中水一閃,“你說呢?”
那時,他有了新朋友,他相信是將他的新友推下樓,他趕離開霍家……還有什麼事,可以跟他說?
霍靳西滿目寒涼,靜靜地看著,一時之間,竟仿佛口不能言。
霍瀟瀟在旁聽著,卻忽然冷笑了一聲,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證據?二哥,你不是連這都信吧?”
慕淺重新看向霍瀟瀟,再一次笑了起來,“笑笑出生的時候,我為保存了臍帶,不知道這個,可不可以作為證據呢?”
霍瀟瀟聽了,一時怔忡。
“如果不夠的話,那還可以去的墓地,將的棺槨挖出來,就躺在里面,去驗啊,你拿著霍家的DNA,隨你怎麼驗,可以了嗎?”
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有些控制不住地發,整個人卻依舊強撐著,平靜地說完這句,靜靜地看著霍瀟瀟。
“慕淺!”霍瀟瀟心頭竟驀地一,開口道,“別拿你孩子的死來綁架我,之所以會死,還不是因為你自作孽!”
霍靳西臉驀地僵冷下來,看向霍瀟瀟時,竟如同在看一個隔了海深仇的人。
霍瀟瀟被他看得控制不住倒退了兩步,一時之間,竟萌生出了逃跑的念頭。
慕淺卻忽然攔在了霍靳西前,對道:“你說得對,是我自作孽。是我自不量力將生下來,是我沒有好好照顧,是我害死了……我做錯了,所以的死
,由我一個人承。我沒有想過要拉別人下水,我也沒有想到要在你們霍家得到什麼。”
霍瀟瀟看看慕淺,又看看霍靳西,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之所以回來,只是因為爺爺。”慕淺繼續開口道,“我跟霍靳西結婚,也只是為了讓爺爺安心。我對你二哥,對霍家沒有任何所求,我只希爺爺能開開心心度過余生……一旦爺爺走了,我可以立刻就離開霍家。這樣你明白了嗎?你滿意嗎?你是不是可以不再打擾我的朋友?”
霍瀟瀟聽到這里,一時有些震驚地看向,卻仿佛已然忘記了這場對話最初的目的。
沒想到慕淺會說這麼多,而慕淺越說得多,有些東西仿佛就越發無可辯駁,霍靳西的眼神也愈發森冷寒涼。
屋子里一時安靜下來,沒有人再說話,只余彼此的呼吸聲,氣氛詭異而凝重。
正在這時,二樓樓梯口忽然傳來一聲沉重的嘆息。
始終面容沉靜的慕淺,終于在聽到那嘆息的時候,驀然變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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