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慕淺這才緩緩挪腳步,走到酒柜的側邊,微微偏了頭看向他。
霍靳西沒有看,給自己倒了一杯龍舌蘭。
慕淺輕輕一笑,“不是想要躲著霍先生,這不是怕您見到我會不高興嗎?”
不過既然見都見到了,也就無所謂了。
慕淺放下自己手中的那瓶紅酒,盯上了霍靳西手中那瓶龍舌蘭。眼見他倒上半杯,慕淺手就拿過了杯子,“這酒好喝嗎?”
一邊說,一邊就將酒杯送到了自己邊。
霍靳西一抬手,住杯子的底部,輕而易舉地將酒杯奪了回來。
“給我喝一口怎麼了?”慕淺看著他,“小氣。”
霍靳西轉頭就往樓上走去。
慕淺頓了頓,抬腳跟上了他。
這是他們從海島回來后第一次見面,隔著那次不歡而散,隔著葉靜微事件重新浮出水面,氛圍有些怪異。
慕淺跟著他上了樓,一路跟他到書房門口,霍靳西停住腳步,直接撞到了他上。
霍靳西這才回頭看,慕淺著鼻子,抬眸看向他,“好痛……”
“有事嗎?”霍靳西面無波瀾地開口問。
“我想跟你談一談。”慕淺說。
霍靳西打開書房的門,頭也不回地回答了一句:“我沒空。”
慕淺朝書房里看了一眼,電腦屏幕熒閃爍,旁邊是一堆文件。
可見他今天為了回家吃這頓飯,只能將所有的工作延后了。
慕淺收回視線,與他對視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
看見的笑,霍靳西沉下眼眸。
“你覺不覺得,今天晚上的形,好像有些似曾相識?”慕淺說。
一說,霍靳西就明白了話中所指。
七年前,葉靜微出事后,嚇得失魂落魄,整日整夜地躲在自己的房間里,直至第二日他回到家,才終于走出房間站到他面前。
不為其他,只是為了向他表明自己的清白,以及將那些還沒來得及正式告訴他的心告訴他。
而他并不想聽,連的慕,都只換來嘲諷。
曾以為遙遠得不能再遙遠的過去,忽然之間,仿佛昨日重現一般出現在兩人眼前。
慕淺有一瞬間的失神,卻又很快回過神來,“那年你不想聽我說,現在,你還是不想聽,對嗎?”
“原因我已經說了。”霍靳西,“況且,我的確對你里那些話沒興趣。”
慕淺聽了,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這還是在怪不會好好說話?
“你都不聽,又怎麼知道我會說什麼?”慕淺看著他,“你現在沒空對吧?那我等到你有空好了,多晚都等。”
說完這句,慕淺又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走向自己的房間。
霍靳西看了的背影一眼,轉頭走進書房,在辦公桌后坐下后,面對著先前看到一半的文件,卻許久未。
他不由得出手來按住了眉心,喝掉杯中的酒,讓自己神集中。
夜深之時,他放在旁邊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霍靳西回過神來,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齊遠的聲音:“霍先生,剛剛接到海城那邊的消息,說徐老先生病危了!”
霍靳西目倏地一凝。
徐滄海,海城徐氏家族的掌權人,算是他的恩師。
當初他初掌霍氏,風雨飄搖,是徐滄海一路幫扶,才有了今天的霍氏。
他對徐滄海極為尊重,前些日子途徑海城還特意前去探,那時老爺子的就不太樂觀,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徐老爺子的律師說,老爺子希您能趕過去,否則怕是要出事,老爺子死不瞑目。”
霍靳西緩緩閉上了眼睛。
徐滄海半生勞碌創下家業,奈何一群子皆不氣候,常常為了爭家業鬧得人仰馬翻。徐老爺子唯獨對他極其信任,一早就已經托付,希自己百年之后他能多多照拂徐氏。
“安排飛機,準備好所有東西。”霍靳西說,“接下來可能要在海城待幾天。”
掛掉電話后不過半小時,霍靳西便已經做好了離家的準備。
知道事急,齊遠速度也快,霍靳西下樓時,他已經等在樓前,車子也已經準備好。
他手接過霍靳西的行李,放好之后卻見霍靳西還沒有上車,而是看著主樓的一個位置。
“霍先生?”齊遠低聲喊了他一聲。
霍靳西回過神來,這才坐上車。
車子緩緩駛離霍家大宅,而后,慕淺房間的窗戶依舊著明亮的燈。
說,等他,多晚都等。
……
次日凌晨,徐滄海溘然離世,與世長辭。
他一走,徐家果然作一團。
霍靳西在海城待了三天,將徐老爺子代的事一樣樣做完——持老爺子的
后事、暫時平息徐家兄妹的矛盾、為徐氏選出新的集團主席。每一樁都是焦頭爛額的事,齊遠跟在旁邊打下手都覺得耗盡心力,更不用提霍靳西。
回程的飛機上齊遠忍不住睡著了,快要降落時才突然驚醒,一看霍靳西卻依舊安然地坐著,似乎看了一路的文件。
“霍先生,您昨天一整晚沒睡,休息會兒吧。”齊遠不由得小聲開口道。
霍靳西轉頭,看向窗外漸漸清晰的城市廓。
其實他一向沒有在飛機上睡覺的習慣,這一次也不例外。
縱然疲憊到極致,可是越接近桐城,就越是清醒。
下飛機后,霍靳西先回了江南公館。
林淑正在打掃房間,一看見他,立刻心疼地迎上前,“回來啦?累壞了吧?我去給你放水洗澡,洗完澡好好休息休息。”
霍靳西上了樓,卻沒有看見霍祁然的影。
“祁然呢?”
“去了老爺子那里。”林淑說,“老爺子這兩天心不好,又搬回了療養院,人把祁然接去,估計也是想解解悶。”
霍靳西驀然察覺到什麼,解著領帶的手微微一頓,轉頭看,“發生什麼事了?”
“哦,你還不知道吧?”林淑一面為他整理服,一面開口道,“慕淺那丫頭終于走了,回國去了,早上上的飛機,這會兒應該差不多快要落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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