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看了眼站在盛老爺子左邊的人。
那人立即會意,將手裏的資料一一分發到各人手裏。
葉傾心翻開,一字一句看得仔細,心一派平靜。
不是不喜歡財富,也不是自視清高,一向堅信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盛家的產,於而言,是筆意外之財,得到,錦上添花,不得到,不強求。
已經擁有得夠多,的家人,優秀的寵的丈夫,丈夫給予的財富已經用不盡。
盛文瓊翻開囑的複印件,越看,臉越難看,『啪』把囑摔在茶幾上,朝盛老爺子怒道:「爸,憑什麼把東郊的莊園給?我不同意!」
盛老爺子淡定,「除了莊園,其餘的都留給你了,你還不滿足?」
盛老夫人也說:「文瓊,不要胡鬧。」
當初季儀的話,兩老確實聽進去了,自己的兒自己清楚,盛文瓊確實好勝心重,有時候做事夠狠,雖不願相信盛文瓊會做傷害葉傾心的事,可,世事無絕對,他們不想將來看著盛文瓊和走黃衛娟的路,更不想葉傾心和他們的外曾孫到傷害。
兩老合計了許久,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囑給立了。
盛家的家產中,唯東郊的薰草莊園可與盛氏集團相提並論。
盛氏集團現在由博威集團控,葉傾心又是博威集團最大的東,相當於是落葉傾心的手,現在又把莊園給葉傾心,盛文瓊勢必不滿。
於是,盛老爺子把盛氏集團和莊園之外的所有產業,包括可產和不產,都給了盛文瓊。
想以此來平心裏的不平衡。
只是結果,顯然不盡人意。
盛文瓊何止是不平衡,簡直就是妒火中燒,「我要莊園,你們可以把其他的都給。」
盛老爺子嚴厲地看向盛文瓊。
盛文瓊毫不被他的眼神嚇到,固執己見般地道:「我一定要莊園,否則這囑我不承認。」
盛老夫人瞪著盛文瓊,道:「立囑的事還需要你承認?這囑已經公證,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那莊園是你該得的嗎?那是聞君在世時為了瞳瞳建立的,你是出過一分錢還是出過一份力?聞君的東西,就該由他兒來繼承!」
「媽!」盛文瓊不服,據理力爭道:「可是那莊園這麼多年都是我在打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費心費力十幾年,現在憑什麼說給別人就給別人?為莊園做過什麼?」
盛老夫人:「你也別忘了,莊園這些年的收益,都在你錢包里,莊園每年的凈收益有多,你心裏沒數?我都沒讓你把莊園往年的利潤給吐出來,還不知足。」
「何況,你打理莊園?你為莊園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把它賺來的錢裝進腰包里。」
「媽……」盛文瓊氣得臉鐵青。
盛老爺子打斷,「行了,我把你們召集起來,不是讓你們來否決我立的囑,我只是在通知你們,囑你們看到不仔細,莫律師,把他們沒看到的容念一遍。」
莫律師朝盛老爺子點點頭,把囑翻到最後一頁,字正腔圓地念道:「上述囑容所述兩方繼承人,若一方繼承人發生死亡,囑執行人有權收回另一方繼承人的繼承權,被繼承人上述一切財產,皆捐予車禍救助基金會。」
簡言之,如果葉傾心和盛文瓊任何一個人死了,盛家的所有財產都捐給慈善機構,另一個人別想得到一分好。
最後這一條,分明是在保護葉傾心。
盛老夫人和盛老爺子琢磨了幾日幾宿,想著怎麼樣才能徹底打消盛文瓊對葉傾心莊園的覬覦。
唯有這樣。
要麼,拿著莊園以外的所有財產,要麼,什麼都別要。
聰明人,都會選擇前者,即使心不甘不願,也會選擇前者,總好過什麼都撈不著。
盛文瓊一口梗在嚨里,不上不下,看向葉傾心的眼神,幾乎要噴出火來。
「媽,怎麼可以這樣?萬一葉傾心發生了什麼意外,難不還要我賠上財產?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
這話聽在旁人耳朵里格外刺耳。
盛老夫人看向盛文瓊的眼睛裏過一抹失。
這個兒,心裏眼裏,竟沒有毫親了嗎?
從盛文瓊很小時,就察覺到這個兒不如兒子心懂事,越長大,這種差距越是明顯。
盛聞君優秀,卻不孤傲,總是想方設法地替家裏人考慮,每天都是滿臉的笑容,讓人想不喜歡都難,反觀盛文瓊,衝暴躁,什麼事都以自己為中心,別人都要順著,也從來不顧及別人的。
久而久之,父母的心難免偏頗,把所有希都放在兒子上。
後來盛聞君意外死,盛老爺子和盛老夫人不得不把所有希轉移到盛文瓊上,只是盛文瓊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的表現,都差強人意,兩老時常夜裏思念英年早逝的兒子。
盛老夫人看著兒尖酸刻薄的模樣,忽地心生疲憊,起,道:「囑的事,就這麼定了,你們有意見也沒有用,等我跟老頭子百年之後,那些產,你們想要就按照囑來,不想要就都捐了,行了,我有些乏累,想去回房休息。」
「心心啊,你和阿淵回家吃飯去,我就不留你了,有些累了,過些日子再去南山墅陪你。」
葉傾心和景博淵起告辭。
余更新送兩人出門。
「我媽那人就是不饒人,心是沒有什麼壞心的,你們別往心裏去。」余更新道。
葉傾心笑:「沒關係的表哥,我們沒有怪姑姑,是長輩,我們尊敬。」
余更新:「很抱歉。」
他看著白路虎消失不見,才轉折回客廳。
盛老夫人和盛老爺子都不在,想來是回房去了,餘威和盛文瓊也不在。
傭人在收拾茶幾,余更新隨口問了句,「人呢?」
傭人回:「老先生和老夫人說累了回房休息,太太說頭痛,也回房了,先生陪著太太呢。」
余更新點了點頭,兜里的手機忽然震,掏出來一看,是江小樓的電話。
他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明亮的眼睛裏溢滿了溫。
江小樓喊他出去一起吃飯。
收了手機,他轉想往外走,沙發上有手機鈴聲猝不及防響起。
余更新下意識轉頭看過去,之前盛文瓊坐過的地方,一隻白士手機響個不停。
是盛文瓊的。
余更新瞥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平時和盛文瓊好的葛太太。
猶豫片刻,他拿著手機朝餘威和盛文瓊房間走過去。
鈴聲很快停下,他已經到了房門口,抬手正要敲門,房門裏猛地傳出一聲巨大的『嘭!』。
很顯然,是什麼東西狠狠砸在地板上的聲音。
「當年怎麼不跟盛聞君一起死在長江里!」
門板隔音效果相當好,余更新卻還能聽見盛文瓊的咆哮聲,可見盛文瓊的吼聲究竟有多大,心裏的怒氣只怕更大。
余更新敲門的作一頓。
房門裏沉默小片刻,傳出盛文瓊更憤怒的聲音,「他們這是在我,急了我,我就弄死那個小賤人,就像當年弄死盛聞君一樣!他們都該死!」
「你小聲點!」這次,咆哮的是餘威。
余更新有種被雷劈中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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