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隨口一說,你看你還認真起來了。」那位長輩呵呵一笑,道:「大家別愣著,喝酒喝酒……」說著,似無意地和黃衛娟對了一眼。
這話,有點暗指葉傾心小家子氣的意思。
賀素娥冷笑一聲,道:「大嫂倒好意思說別人,你十七歲跟了大哥,十八歲生了阿權,比開放,誰比得過你。」
被賀素娥大嫂的是賀家的長媳,夏蟬。
「你什麼意思?」夏蟬面有菜,這事,一直是混上流圈子的污點。
賀素娥看著臉難看的夏蟬,忽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好似皚皚白雪上落了一抹,
道:「我就是隨口一說,你看你還認真起來了。」
這是拿夏蟬的話堵夏蟬的。
夏蟬氣得臉鐵青,卻礙於場合不好發作。
葉傾心明白賀素娥這是在護著,激地看向那個平日裏冷冰冰的婆婆,賀素娥冷冷地瞥了一眼。
「以前倒沒看出來,大伯母也有護犢子的時候。」景索索在葉傾心耳朵嘆。
葉傾心笑,抬頭看了眼景博淵,景博淵正注視著。
沖他緩緩一笑。
「我記得PAER工作室在國時尚界名氣很響,年年米蘭時裝周都有PAER的影,阿淵媳婦還沒畢業,就能進PAER工作室,可見是有真本事的,說不定過幾年,我們這些長輩想請阿淵媳婦設計服,還得排隊呢。」
說這話的,是程家的一位長輩。
葉傾心有些詫異會為自己說話,卻在這時,宋羨魚笑著道:「媽說得一點沒錯,你們可別小瞧我們心心,心心現在才二十一歲,而且是靠自己一步步過來的,可不是靠別人。」
宋羨魚母親和宋羨魚的話一出,底下有人附和,「我記得PEAR被時尚譽為東方CHANEL,能進PAER,跟進CHANEL沒區別了,阿淵媳婦沒畢業就混到這一步,真不錯。」
葉傾心笑,朝宋羨魚的母親投去激的眼神,又看向宋羨魚。
不管那些誇讚是真心,還是恭維,都讓包廂氣氛慢慢的又變得融洽。
葉傾心這桌聊著聊著,不知道怎麼就聊起了葉傾心和景博淵的婚禮。
宋羨魚問葉傾心,「你家不在京城,接親從哪裏接呢?你是直接在你們家出嫁,還是從酒店?」
說的『你們家』,指的是葉傾心和景博淵現在住的地方。
葉傾心回:「從酒店。」
這是之前商量好的,葉傾心婚禮前一晚住進酒店。
「這樣也好的。」宋羨魚說著,拿公筷給葉傾心夾了塊魚,「多吃點魚,對寶寶發育有好,小心刺。」
葉傾心莞爾:「謝謝。」
快吃結束,宋羨魚喊葉傾心上衛生間,景索索也跟著。
葉傾心先出來,洗完手站在衛生間外面等宋羨魚和景索索。
「你好,請問你知道Isla在哪裏嗎?」
一道蹩腳的中文發音傳過來。
Isla?
葉傾心心頭一,尋聲走過去,拐過一個彎,一位英俊的外國男士闖進眼簾。
那位外國男士有一雙藍綠的眼睛,神、深邃,有幾分景博淵眉宇間的嚴肅和深沉。
看見他,之前從葉傾心心頭過的想法更加清晰起來。
他看見葉傾心,眼睛裏迸出一抹驚艷,那驚艷僅僅是看見一件好的事時的驚嘆,就像一個人在路邊看見一朵盛開的麗花朵一樣,純粹的欣賞,僅此而已。
「你好,請問你知道Isla在哪裏嗎?是我的妻子,我……」那個男人中文不大利索,一邊說,一邊比著手勢,「……找不到……」
葉傾心微笑:「你的妻子,中文名蕭?」
「Oui!Oui!」那男人一激,說了法語,葉傾心雖聽不懂,也能猜出來是『是的』的意思。
笑瞇瞇的,指著來時的方向,道:「從這裏走到底,右轉第二個門,你妻子就在裏面……你能聽得懂嗎?」
「聽得懂,謝謝。」那男人激地握了握葉傾心的手。
看著男人大步流星的背影,葉傾心笑得異常和藹。
蕭,Isla,是他的妻子。
蕭在國外結過婚?
真有意思。
「心心,杵這做什麼?」宋羨魚和景索索過來,宋羨魚道:「我還以為你先回包廂了。」
葉傾心轉看著們走近,笑回:「沒有,剛剛有人找不著路,我給他指了下路。」
「那我們回去吧。」宋羨魚上前挽住葉傾心的胳膊。
三人到了包廂門口,包廂門敞著,裏面傳出男人憋足的中文發音,「Isla,不要這樣,我們有話好好說……」
蕭的聲音明顯激,「我們沒什麼好說的,別再來找我。」
「Isla,孩子們都很想你……」
「我們已經離婚了,莫奈!」
莫奈掏出手機,播出個號碼,嘰里咕嚕說了好多。
蕭聽見他的話,臉流出幾分糾結,用力咬著下,默了片刻,拎起包走出包廂。
經過葉傾心面前,看了眼葉傾心,不溫不火的一眼。
莫奈看見葉傾心,朝善意地笑了笑。
葉傾心回以微笑,用口型無聲說了句:「加油!」
莫奈學著中國人的樣子朝葉傾心作了作揖,模樣有些稽。
葉傾心笑。
兩人的互被景博淵收在眼底。
吃完飯,才九點,包廂里支了幾張牌桌,年紀大的長輩都各自回家,年紀輕一些走了一小部分。
有人招呼葉傾心打牌。
景博淵本帶葉傾心回去休息,葉傾心有了上次的經驗,眼睛落在四四方方的麻將上,有些拳掌。
「我就玩一小會,九點半我們回去好不好?」子輕靠在景博淵懷裏,撒時輕輕蹭了蹭男人的軀。
景博淵低頭俯視討巧的小臉,片刻,無奈道:「去吧。」
那語氣,像是家長大發慈悲放家裏淘氣的小孩出門玩。
葉傾心一喜,走向剛剛有人招呼的那一桌,剛坐下,右手邊的人說肚子疼,要上廁所,喊站在旁邊跟人說話的古來頂替。
古落落大方過來坐下,「我牌技不好,還請大家不要笑話我。」看向葉傾心,神自然道:「心心很會打麻將?」
葉傾心皮笑不笑地勾了下角,「這是我第二次打,算不上很會。」
服務員過來送飲料,幾種口味的鮮榨果,葉傾心要了杯橙。
第一牌,葉傾心就胡了。
第二牌,葉傾心截了古的胡。
一圈下來,不知不覺半個小時過去,幾乎都是葉傾心在贏。
除了古面如常,其餘兩家臉都不大好看。
結束一牌,洗麻將的聲音嘩啦啦地響,景博淵走過來,「該回去了。」
葉傾心有些不想走,出一手指,仰著小臉商量道:「再玩十分鐘……」
景博淵不說話,就這麼站著,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孩有些討好的臉龐,目嚴肅,著不容商量的專制與獨裁。
葉傾心收回手指,「好吧。」旋即對三位牌友笑笑,道:「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了。」
景博淵在這,別人也不敢說什麼。
葉傾心起,景博淵彎腰幫拎起放在椅上的隨包,然後牽著葉傾心的手,跟長輩們告了別,離開包廂。
三缺一,葉傾心剛走,旁邊有人過來補缺。
「灰姑娘嫁給白馬王子的故事縱然好,可現實沒那麼,你們看那小丫頭,被博淵管得死死的,連打個牌都不行,對博淵唯命是從,真是,跟個奴隸一樣。」坐在葉傾心位置對面的人邊利落地碼牌,邊道。
「你呀,也就在麻將上機靈,別的事倒是看不清。」補葉傾心空缺的那人道:「小丫頭現在懷著孕,阿淵那是關心的,帶回去休息,你沒看見剛剛阿淵主替小丫頭拎包?現在這些有點份地位的男人,哪個不是在自己人面前當大爺,還拎包?沒讓人給他拎包就不錯了。」
「可不是。」坐在葉傾心位置左邊的人深有會地道:「阿淵一直牽著他媳婦的手,生怕一不小心丟了似的,一看就知道兩人好,真羨慕,我家那口子已經好久沒有牽我手了。」
「聽你們一說,還真是那麼回事,哎,對了,你們都收到博淵的婚禮請柬了吧?上面寫著『免禮金』你們看見沒?博淵這是在顯擺自己有錢嗎?他的婚禮到場不會低於一千人,哪個不是有錢的,這一人幾萬的禮金一收,就得好幾千萬,你說是不是傻?白得的錢不要,可不像唯利是圖的商人作風。」
「你懂什麼?他這是在照顧他的小妻子呢,你沒聽說他妻子出生不好,到時候來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窮親戚,給禮金大約也就一兩百,多寒磣,來這麼一出『免禮金』,顧及了方親戚的面子,更估計了方的面子。」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猜的。」
「……」
「三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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