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不是的丈夫,不是孩子的父親。
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可是真真實實見證到他和一個酷似韓清清的人這般濃意,那顆執著了半輩子的心,還是開始疼痛起來,口一直翻滾著一團氣,橫衝直撞,妄圖尋到一個出口噴湧出來。
葉傾國聽了旁邊長者的問候,乖乖巧巧地回道:「爺爺,我爸爸是個超級英雄哦,他正在拯救世界,還沒回來。」
他說得鄭重其事,聽得旁人鬨堂一樂。
言語,最人心。
「那小國長大了是不是也要像你爸爸一樣去拯救世界?」
葉傾國不懂別人笑什麼,只遵從自己的心說:「嗯!姐姐說只要小國乖乖聽話,認真吃飯,爸爸會來帶我一起去拯救世界,所以小國會認真吃飯,會好好聽姐姐和媽媽的話。」
這次沒有幾人笑得出來。
這般單純乖巧的孩子,著實讓人心疼。
景老夫人了小國的腦袋,嘆道:「可憐的孩子。」
葉傾國不懂其中的憐憫之意,只以為是真的在可憐自己,搖了搖頭,語氣認真又傻憨地說:「小國不可憐,小國有媽媽還有姐姐——」
「噗!」葉傾國的話音未落,周翹翹忽地噴出一口來,甚至來不及再說一句話,閉著眼暈厥過去。
鮮紅的,落滿了面前的菜肴。
眾人嚇了一跳。
「媽!」
「媽媽!」
葉傾心和葉傾國異口同聲。
一場喜慶的飯局,以悲劇收場。
醫院裏。
葉傾心在搶救室門口踱來踱去,眼睛裏的淚就沒停過,已經沒有心去顧忌景家的人會怎麼想,只盼著周翹翹能度過這次難關。
甚至在想,母親忽然這樣,是不是因為長途奔波累著了?明知道母親不好,卻還是讓從T城奔波到京城來。
如果母親就這麼去了,只怕沒辦法原諒自己。
景博淵在旁邊打電話給程如玉,讓他安排醫好一點的醫生過來。
周翹翹況危急,找什麼專家都來不及了,只能從矮子裏拔將軍,就近找最好的醫生。
只是還沒等到程如玉安排的醫生趕到,搶救室的燈滅了,醫生面沉重地出來,抱歉又無地留下一句:「對不起,我們儘力了。」
葉傾心頓時如遭棒擊,所有的思緒在瞬間離,只剩一會呼吸的軀殼。
耳朵在這一刻失去作用,面前的人對著不停地張合著,卻一個字都聽不見。
其實母親對並沒有多好,知道的,母親更小國,也知道,甚至有時候能覺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就是照顧小國。
可是,縱然母親有千萬般的不好,母親於而言,像一樣重要。
母親沒了,就了沒有的草,風不知道會把吹向哪裏,不知道何為家。
此時的臉一定很難看,因為從景博淵的眼睛裏看到了深切的擔憂,似乎還有一從不曾在他眼中看到過的慌。
男人那雙墨黑深邃的瞳仁在眼前放大,無限放大,直至將完全包裹,像泥沼一般,無力掙。
再次醒來,已經夜深。
睜眼看到的是醫院冰冷的白天花板,鼻尖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心心。」
耳邊,是景博淵著關心的嗓音。
轉頭沖他笑了笑,說:「博淵,我剛做了個可怕的夢,我夢到媽媽沒了,怎麼可能?早上的時候還跟問我,上次送我的項鏈我有沒有好好收藏,我說我一直收得好好的……對了,我媽呢?我要去找,我忽然有些話想要跟說……」
「心心。」景博淵摟住,阻止下床的作,「心心別怕,以後有我。」
「我要去找我媽,我有話要跟說……」
景博淵沒再說什麼,只抱著,一遍一遍著的脊背。
此時此刻,說什麼都是多餘。
葉傾心掙扎了一陣,漸漸鬆下來,眼淚靜靜砸下來,「是我的錯對不對?如果我沒有要結婚,沒同意你去接來京城,現在也許正在老家的床上睡得香甜,是我的錯對不對?」
景博淵右手連同葉傾心的雙臂一起摟進懷裏,牢牢錮著的,左手從的背上轉移到頭上,一下一下安似的著的頭髮。
葉傾心不知道該如何宣洩心裏的疼痛,只能不停地流淚和自責。
「你也不用這麼自責。」程如玉推門進來,陳述事實般地道:「我之前問了,你母親已經油盡燈枯,就算不到京城來,也就這兩天的事了,你該慶幸來了京城,若不然你或許都見不上最後一面。」
葉傾心捂著臉嚎啕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又睡去。
景博淵扶著躺好,幫蓋好被子,和程如玉一道出來。
程如玉問:「飯桌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景博淵反問:「怎麼?」
程如玉若有所思,「黃主任告訴我周士是氣急攻心才嘔亡,否則應該還能再拖一兩個月,至能撐到你們婚禮結束,這可倒好,這個節骨眼沒了,你們的婚禮打算怎麼辦?」
景博淵一手兜,一手自然垂落,面上不見一慌和茫然,似乎早有打算,氣定神閑得程如玉這個外人都替他著急。
「先把人安葬,過了七七我跟心心領證,婚禮可以翻了年,孩子降生之後再補辦,也不急於一時。」
程如玉看著他笑了下,「你倒是都打算好了。」頓了下,他問:「葬禮是就近辦,還是送回T城辦?」
景博淵道:「這個要看心心的意思。」
畢竟是葉傾心的母親,這個主,還是要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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