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的奴才辦事麻利,不一會兒,梯子就被送來,架在雀替之下。
銀杏葉落,紛紛揚揚。
翁汝舟踩著梯子手腳并用,攀在最頂端,手肘勉強支在朱柱上,出手臂,著刻刀,慢慢削著木塊。
細細的木屑簌簌而落,黃褐的屑隨著風飄在的青袍上
翁汝舟神認真,指尖用力,小心地將邊角的木料剮下來,生怕自己一個手抖便將整個浮雕都毀了,連呼吸都屏著,小心翼翼。
正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道說話聲,守門的人道:“郡主,您來這里做什麼?”
安郡主雙手握在腹前,姿態端雅,青綠的面紗垂下,嚴實地遮住的面孔,只出約廓。
未說話,只輕輕轉頭,目穿過面紗,睇了侍一眼。
侍侍奉主子幾個念頭,不過一眼,便料到尊貴的主子想必是不愿和低等的守門人說話,遍適時接話道:“咱們郡主來尋人。”
“尋人?”
守門的人愣了一愣,“尋誰?”
“尋誰又干你何事,這是你一個奴才該問的嗎?”
那侍姿態高傲地斥一聲,轉便扶過魏亭芳的手,溫聲道:“郡主,慢點走。”
攙著魏亭芳的手臂正要過去,守門人卻面為難地手阻攔,撓撓頭,勸道:“這是迎賓館,接待貴客的地方,等閑人不得。”
魏亭芳面一冷。
竟然敢攔?
畢竟這里是宮廷重地,旁的侍聞言跟著愣了瞬,一時慌了神,不小聲道:“郡主……”
魏亭芳面不霽。
見侍沒用,不拂開的手,兩手握在腹前,一副溫嫻淑的姿態,轉過頭來,帷帽下的眼睛盯著守門人,聲問:“既然你說這是接待貴客的地方,那貴客何在?”
守門人明顯被問住了,不手撓撓頭,結結的道:“回鶻的使臣還沒到,在來的路上呢。”
“既然使臣還未到,那本郡主就算進去了,也不會沖撞使臣,那進去逛一逛又何妨?”
魏亭芳目一轉,看向來來往往的低等匠人,話聲微涼,“還是說,那群賤民來去自由之地,本郡主卻沒有資格進?”
這、這?
守門人很明顯被問住了。
面前這位是王朝尊貴的郡主,他一個小小的守門人,哪里敢得罪,想著里面也沒有什麼貴人坐鎮,職最高的也就那位云主事了。
但也只是五品而已。
想罷,守門人便泄了氣,鼻子,賠笑道:“是奴才的錯。”
說著,他自個兒扇了自己的臉面兩掌,頂著腫起的臉頰,退了一步,低頭喪氣的,“郡主請。”
魏亭芳冷哼一聲,昂起頭,直腰板過門檻,踩著鵝卵石鋪的小徑,一路穿花拂柳,來到浩大的建筑前。
今日又被姜才人招進宮,剛給送上禮就被打發回來,經過這里聽聞工部的人恰巧也在這一督工。
魏亭芳雖然是個閨閣子,但因為外祖父在朝,多多也得知回鶻進獻的事,同時也知道,皇上早前便派工部的人督工修筑迎賓館。
回鶻進京關乎兩國外,這麼重要的事,皇上怎麼也應該派遣重量級的員督工吧?
而工部能皇上青睞的,要麼就是工部尚書,要麼就是工部侍郎。
恰巧,工部尚書前段日子因丁憂請辭。
所以,在這里督工的,很有可能就是工部的侍郎——云錦斕!
魏亭芳芳心一,一顆心砰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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