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汝舟聞言臉一變,看著衛予卿驚愕不已,低聲音道:“你潛進皇宮的?”
衛予卿依舊是那副懶散的模樣,他拽了拽束著馬尾的青黑發繩,聲線慵懶,“是。”
翁汝舟險些被他氣昏過去,“你進來干嘛?”
是嫌死得不夠快?
劉蔚正愁沒借口收拾平南王府呢!
宮墻外金吾衛分批巡查,眼看著就要敲門進到工部,穿緋紅圓領袍的年卻只是掩了掩哈欠,漂亮的眼型微瞇,水汽迷蒙其中。
進來干嘛?
他定定看向翁汝舟,額發微彎,搭在眉梢,出幾分灑恣意,語氣卻十分正經地回答翁汝舟的問題。
“自然是進來。”
翁汝舟面漲紅,整個人怒意翻涌,只差直接撅過去了。
“云大人。”
營繕司的門忽然被“砰砰”敲響,一聲聲又急又烈,“您在里邊嗎?咱們要進來搜查小賊了!”
翁汝舟看了一眼門閂,再看一眼角落里氣定神閑正著花苞玩樂的衛予卿,低聲音催促:“你倒是躲啊!”
門閂不開,金吾衛想必不會離去,只會強撞破營繕司的大門,搜查每個角落。
衛予卿頗有些為難地道:“大人不妨教教我,該躲在何?”
他的語氣無辜,可偏偏翁汝舟聽出了一揶揄。
他們二人都知道,金吾衛不會搜查的地方,只有的私人場所。
翁汝舟的氣直往頭上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紅著耳,勉強從牙出幾個字,
“滾去本的床榻上。”
衛予卿輕笑一聲,眼梢微挑,眼尾狹長,漂亮得似是燕尾。
俊俏的郎君做什麼都賞心悅目,連漫不經心的笑意都這般耀目。
但,這是翁汝舟最后一次見到他出這般暢快的笑容,半個月后,平南王死訊傳來,整個王府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搖搖墜。
后傳來“咯吱”一聲輕響,翁汝舟猛地回神,轉頭見工部侍郎值房的槅扇已經打開。
云錦斕穿著緋紅袍站在門后,正凝眉著。
他的視線落在翁汝舟手上的那盆山茶花,擰著的眉心蹙得更,“這山茶花是你此前留下的?”
翁汝舟聞言擱下花盆,朝他一揖,“是的,大人。”
這聲“大人”不由得讓云錦斕多看了兩眼,繼而斂目,語氣頗為輕淡,“既然不是本的東西,就將它扔了吧。”
翁汝舟聞言作揖的作都僵了起來。
云錦斕明明將這盆山茶花養得好好的,如今卻因為自己過了它,就讓把這盆栽給丟出去?
翁汝舟抿了抿,道:“是。”
云錦斕了一眼,神疏離,哪里有半點溫和兄長的模樣,那副疼繼妹,寬厚溫和的模樣不過是在府里裝的罷了。
他問:“找本何事?”
老早在值房批公文的時候就聽見腳步聲,只停在門前,又轉悠出去晃。
他想著工部能這般閑得沒事干的人,估計只有新來的主事。
果然,門打開一看,就是翁汝舟。
翁汝舟公事公辦,直白回答:“稟大人,是李尚書讓下來尋您,讓您給下分派任務,順便敬敬茶。”
云錦斕睨一眼,只見指尖沾染草木的泥,“哦?那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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