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太醫?
翁汝舟被衛予卿的話震得出神。
眼前的人像是剛從煉獄里爬出來的冷面活閻王,冰冷無,陌生至極。
眉睫輕,睜開眼來著他,往日里一雙冷淡瀲滟的眸子此時盛著一抹不可思議,“衛……”
想到他不再是當年京城里頭瀟灑恣意,疾惡如仇的年郎,翁汝舟的舌尖微繞,改口道:“陛下,就讓臣的傷口,爛著吧。”
衛予卿聞言轉頭,支著下頜骨,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嗓音慵懶:“怎麼,想死?”
“臣可以,回家自敷傷藥。”
翁汝舟現在連呼吸都不敢太大作,發出的聲音輕輕細細,好似下一秒,氣息就要斷了一般。
衛予卿的眉皺得越發了,“讓太醫給你看,你又嫌這嫌那,倒是難伺候的。”
翁汝舟白著一張臉,虛弱地著他。
其實也不想如此,只是這個份,始終讓自己覺得如同行走在刀尖。
府邸里都是親人,奴婢也是簽了死契,若是出事,那必定殃及整個云府,所以翁汝舟不擔心府里的人泄的份。
相反,云府的人為了自己的命,還會幫瞞得死死的。
但外頭的人,可就不一樣了……誰知自己在場行走,哪天就在里翻了船呢。
老太醫此時就在外面候著,寒風刺骨,他又一把年紀了,太監撐開油紙傘罩著他,兩個金吾衛站在風口幫他擋風。
他等了又等,見陛下久久未出聲,不由得擔憂起來,試探地輕喚一聲:“陛下?”
翁汝舟聞聲抬眼,覷了覷衛予卿,見他還沒有作,便微微出指尖,虛弱地扯了扯他的袖擺。
那宮綢料甚為貴重,如水一般,一便知是上好的蜀綢,是當地州府上供來的。
擺被扯,明明作幅度頗小,卻像是羽尖尖一般劃過心口,出一子難言的麻。
鬼使神差,衛予卿起薄薄的眼皮,吩咐一句:“柳太醫且退下吧。”
柳太醫愣了一愣。
這怎麼還他來,又他走了呢?
想歸想,他還是行了一禮,恭敬道:“微臣告退。”
待柳太醫退下,翁汝舟悄悄松了一口氣,掙扎著想爬起,衛予卿見狀抬手,摁在的肩頭。
“翁卿,去哪里?”
他住肩頭的力道很輕,只是出一指骨微微抵在肩骨,翁汝舟卻是彈不得。
眼前的男人,是那一的帝王之威,就足夠令人不過氣了。
翁汝舟的肘尖抵在榻上,有些吃力地撐著子,低眉回道:“微臣回去自敷傷藥。”
衛予卿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輕嗤一聲:“你?自敷?”
他一手撐在案幾上,支著下頜,目認真,像是在看什麼新奇事一般,語中戲謔:“一個能將辣椒認紅參的人,能自己敷藥?”
翁汝舟聞言面漲得微紅。
衛予卿懶得跟廢話,眉目微沉,命令道:“給朕躺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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