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週末柳謙修不上班, 柳宅常年沒有主人回來, 慕晚和柳謙修昨晚住下,今晨宅子裡就忙碌了起來。
柳謙修不工作的時候,慕晚也給自己放了雙休假。早上柳謙修去晨修,晨修結束回到房間,慕晚才翻了個, 醒了。
晨起的人心思格外細膩敏, 抱在一起纏綿,意和甜也比其他時候翻倍。慕晚最後被柳謙修抱了起來, 穿上鞋子換了服後, 柳謙修牽著去餐廳吃飯。
柳宅是古代園林風格的建築,除了他們住的那一棟是獨棟的三層樓閣,其他地方基本上都是兩層或者平層。建築之間用長廊連接,長廊旁邊種著綠植, 或是亭子。
昨晚訂婚宴結束,下了場秋雨。宅子裡的綠植翠綠滴,走在長廊上看著, 真有些古風古韻的味道。
綠植多的地方空氣也好,慕晚吃過早飯後,被柳謙修牽著去走了幾圈。柳宅很大, 逛了一個多小時也才逛完。
逛完後, 剛好設計師將婚紗送了過來,回到閣樓,慕晚進去試了。
婚紗不只一件, 有中式西式,慕晚挨個試了,最後定了一套款式簡單的紅嫁。長相豔麗妖嬈,格外適合大紅,一紅長鋪地,像是八十年代影視劇中的港星,英氣而嫵。
慕晚對婚紗沒有什麼要求,穿著好看就行。而真正穿在上,看著鏡中的自己,一切又變得莊重神聖了起來。
工作人員要推門,柳謙修還在外面。慕晚心下一提,抬手示意了一聲「稍等」。新娘在試婚紗時多數會有些害,工作人員理解得笑了。
慕晚又來回看了兩眼,笑著和道,「可以了。」
工作人員推開門,慕晚走出去,柳謙修站在門口,漆黑的瞳仁上染了一片紅。仰頭看著他,像是一片飄在水裡的花瓣,笑起來,在水面上漾起了一陣漣漪。
慕晚說不上害還是忐忑,甩了甩袖子,攤開,笑著問道,「怎麼樣?」
「嗯。」柳謙修神微收,安安靜靜地將脖頸前的領稍一平整,牽起角,沉聲道,「好看。」
慕晚笑著跳進他懷裡,柳謙修將抱住了。他材拔,慕晚平站著也就到他的下。踮起腳,前傾。柳謙修察覺出的意圖,雙手放在了的腰間。
腰間用大紅的布制腰帶系著,懷孕時間不長,還未顯懷,小腰纖細輕盈。
柳謙修將扶住,任憑墊著腳仰頭湊到了他的耳邊。人塗了紅的胭脂,有淡淡的脂香氣,氣息淡熱,一點點纏繞在他的耳垂上,最後直達心底。
「那比我昨晚呢?」輕聲道。聲音幾不可聞,卻滿是人的魅,話音一落,扶在腰間的男人的手掌明顯一頓。
慕晚放下,踩著地面後,腳底像是生了一層火,一下躥滿了全。紅笑著,臉頰也紅了起來,歪著腦袋,一截白生生的脖頸在紅之外,等著他的回答。
他垂眸著,眼眸裡像是被朱砂暈染開。抬手、的發間,他不聲地了的耳垂一下。
人臉頰更紅,他淡聲道,「自然是昨夜更好看些。」
越是清心寡的人,頂著這麼一副仙風道骨的皮囊,說出這種不甚骨的話來,更為、和讓人心。
慕晚低聲笑起來,手了他,小聲道,「柳道長真是獨慧眼。」
試完婚紗,設計師和慕晚討論和確定了最後幾個小問題。柳謙修在旁邊坐著,他偶爾也會提兩句,十分簡單,但卻有用。
柳道長在審這方面,比要厲害得多。
婚紗確定後,就要商議婚禮日期和婚禮流程。這些自然不了長輩的參與,尤其是梅老太。
最後,婚禮日期定在了十月中旬,婚禮流程則給了梅遙知。梅遙知常年混跡富二代圈子,沒參加過婚禮,這方面的資訊比較流通。
這樣一來,結婚的兩個人倒是閒著了。婚禮之前,柳謙修請了兩天假,帶著慕晚去了趟清遠觀。
十月份即使是在夏城,也稍有秋季的涼意,清遠山則涼得更是通。站在清遠觀門前,慕晚回著高山峽谷,心境開闊了不。
他們到的時候是下午,柳謙修敲了敲門,小清禪小跑著過來開了門,一臉欣喜。
「師弟,姐姐~」
兩人來之前,柳謙修和玄青子師父通過電話,小清禪知道兩人要來,興了一天。慕晚懷孕後,對小孩子也比往日更親切。上次不知道柳謙修的「師兄」是個七八歲的小道,這次過來有準備,還給清禪帶了禮。
「謝謝姐姐~」清禪拿了禮,自然開心。高興得臉頰都有些紅,他領著兩人邊往裡面走邊說,「師父在清修呢,讓你們先休息。」
柳謙修拿了行李,兩人先去了上次慕晚住的房間。
房間收拾得十分整齊,還和慕晚上次離開時差不多。清禪讓他們先休息後,就起離開了,臨走還沒忘了關門。
慕晚爬山確實有些累了,下午三點的斜照進房間,了眼睛。懷孕後,慕晚有些嗜睡。柳謙修看到眼睛,走到了邊。
見他過來,慕晚索將靠在了他上,呼吸噴薄在男人膛間,他輕了的發,說,「你先睡一會兒,嗯?」
最後一個單音節格外寵溺,慕晚心上一甜,抱著他撒,道,「你陪我。」
「好。」柳謙修了的耳垂,得躲開,小跑著到了床邊躺下了。
柳謙修拿了本書,他坐在了床邊,握住了的手。男人掌心乾燥清涼,慕晚與他的手指十指握,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
道觀四燃著香火,檀香的味道比家裡還要濃鬱些。慕晚的呼吸漸漸深重,柳謙修垂眸看了一眼,等差不多睡著,他起準備離開。
他起的那一剎那,慕晚的手指漸漸收了。
室安靜,溫。人的掌心溫熱,即使手指握,仍沒有睜開眼睛的跡象。他重新坐下,另外一隻手臂撐在了的側,低頭吻了吻的額頭。
「沒睡著?」他聲音很輕。
閉著眼睛,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去哪兒?」
在的臉頰吻了一下,蜻蜓點水般地安著,柳謙修道,「我去準備晚飯,你先睡,過會兒我來你。」
慕晚沒有回答,已經睡了過去。
人側躺在床上,頭髮鋪灑在枕頭周圍,烏黑濃。一張掌大的小臉格外白皙,似乎因為有話沒說完,秀氣的眉輕輕地蹙著。
眼中是化不開的溫,柳謙修在上輕吻了一下,鬆開的手後,起離開。
慕晚這一覺睡得踏實安穩,醒過來時,房間裡已經下了一層黑影。約記得臨睡前,柳謙修說要去做晚飯。看現在的時間,差不多該到晚飯時間了。
從床上起來,穿了鞋後,開門往外面走。
門一開,一安神醒腦的檀香湧鼻腔,天邊紅霞漫天,得格外清,讓人心不自覺也變得愉悅了許多。
慕晚剛一出門,清禪就看到了,他手裡還拿著慕晚給他買的玩,小跑著過來,了一聲,「姐姐~你睡醒了?」
小道穿著道袍,紮著丸子頭,迷你道士格外可。慕晚手了他頭頂的丸子,笑著問道,「你師弟和師父呢?」
「師弟在做晚飯,師父在清修……」清禪回答道。
他剛一回答完,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清禪。」
聲音帶著些蒼老和縹緲,慕晚微微一怔,抬眼看過去,看到了站在正殿門口一道袍的玄青子。
玄青子看著有六十多歲,他蓄了發,黑白相間的頭髮紮道士頭。一玄道袍,材清瘦,五冷峻。
慕晚著他,禮貌地點了點頭,了一聲,「師父好。」
玄青子知道柳謙修和慕晚會來,清遠觀也不過是他和清禪清修的場所,倒不忌憚有人過來。他微微點頭,算是回應。
道家的道士給人的覺都有清冷和疏離在,慕晚並沒有覺得自己被冷清了。不過現在站在這裡,確實沒什麼話可說,在快要尷尬的時候,柳謙修的聲音傳了過來。
「師父。」
玄青子回頭,與柳謙修視線一對,他冷峻的眸中帶了些慈。玄青子是柳謙修爺爺的故,在柳謙修小時就認識他,也算是看著柳謙修長大的。在柳謙修這裡,玄青子也是他的一個長輩。
他們先行打過招呼,柳謙修將慕晚介紹給了玄青子,玄青子點頭表示知道後,幾個人去了後院吃晚飯。
吃過晚飯,玄青子他們師徒又要晚修。以往師父不在,慕晚還能過去勾引勾引柳謙修。玄青子在這裡,是萬萬不敢逾矩。
「你回房間看書。」柳謙修怕無聊,來時給帶了些書,和道,「我儘快回去。」
「你好好做晚修吧。」慕晚笑起來說。他們兩人認識後,老粘著他,他都沒好好做過晚修了。
現在在玄青子面前,也不好讓他提前回來。
柳謙修並沒有回答,只是了的頭。慕晚像是被順的小貓咪,笑瞇瞇地看著他,小聲道,「我先回去了。」
「等下。」
慕晚起離開時,端坐在矮幾旁邊的玄青子突然住了。慕晚和柳謙修回眸,玄青子從矮幾旁站了起來。
他走到正殿旁邊的書櫥裡,拿了個件過來。小小的方盒,看著有些年歲,但是乾乾淨淨的,著些古樸。
他將方盒遞給了慕晚。
「這是給你的。」玄青子道。
玄青子的神永遠是沉靜冷峻的,慕晚見到他遞過方盒來,心下訝異了一下。不過柳謙修當他是長輩,這禮也算是長輩送給的。
慕晚沒有推辭,接下了。
盒子裡是一方玉佩,玉質溫潤,年歲久遠。
慕晚回去睡了,正殿裡只剩了三個人。玄青子閉目修行,問了柳謙修一句。
「婚禮是什麼時候?」
柳謙修微點頭,答,「下月初八。」
「嗯。」玄青子淡淡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清禪坐在玄青子的另外一側,他小手托著腮幫子,師父,又師弟,半晌後問道,「師弟,你現在心裡有了姐姐,那你心裡還有道嗎?」
小孩子的心思總是單純的,以為心是說一不二的,有了這個,就存不下那個。
玄青子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小弟子,他沉聲道,「清禪,人的心是很大的,既裝得下道,也裝得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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