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行從客房出來,立于二樓樓梯欄桿。
他臉不太好看,眉頭皺著,大抵是因為被吵醒,渾都著幽怨的起床氣。
不過也是,這個點被吵醒,換做姜予安也不會給人一個好臉。
“抱歉,我找不到你家樓梯燈的開關,剛剛不小心弄出太大靜,把你吵醒了……”
姜予安一點都想不起來昨天醉酒的事,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清溪別墅。
但不管怎麼樣,吃人短拿人手短。
這會兒是住在別人家里,還是得客氣一些。
傅北行居高臨下地冷眼瞥著,聽清的話后輕哼了一聲。
呵。
他家。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房子至今還在名下。
他垂著眼簾看著樓下抱著雙臂的人,語氣染上幾分嘲諷。
“所以傅太太這五更天起來,是覺得一刻都在我家待不下去,打算這會兒就走?”
他確定姜予安這會兒已經清醒,再不是昨天那個醉酒,只有從前老爺子還在時記憶的人。
但想到一醒過來就迫不及待要離開,傅北行便憋了一肚子火氣。
姜予安這會兒腦子還有點迷糊,想不通男人哪兒來的怒意。
只知道自己又冷又,解釋道:“我不是要走啊,而且這會兒也沒車,我是因為……”
“言則,要是有車、或者這會兒有人來接你,你就打算直接走人了?”
不等姜予安話說完,傅北行便冷聲打斷。
姜予安覺得他不可理喻,也生氣咬牙:“是又怎麼樣?我都沒問你,為什麼我會住在你這里呢!”
他兇什麼兇!
明明有在和他好好道歉,非得這樣怪氣。
就算一醒來就走,也和他沒有關系。
傅北行被這句反駁徹底勾起火氣,正要再開口的時候,嗓音忽然被一道從姜予安肚子里傳出的聲音給打斷——綿長的聲音似乎在抗議兩人的爭執,在空的別墅響徹。
傅北行愣住。
姜予安也跟著愣住。
隨后,耳子都開始發燙,更不必說通紅的臉頰。
短短幾十秒,卻覺得仿佛渡過了一個世紀,漫長得讓姜予安想直接長眠于地。
有些絕地閉了閉眼。
樓上的傅北行微怔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隨后也想起來,從昨天下午回來,到這會兒什麼都沒吃。
“醒的?”
傅北行角還帶著笑,上的怒氣完全消散,懶懶地撐著欄桿。
姜予安本就不想理他。
只想知道,為什麼每次糗事都是在他面前。
上次的大姨媽,這次……
太丟人了!
姜予安氣抖冷。
都不想去廚房找吃的了,一雙噙著怨氣的雙眸看向傅北行:“我手機呢?”
一點都不想再在這里待下去!
“冰箱里有一些水餃,還有冰凍的牛排,廚房里應該還儲存了面條,你看看想吃什麼。”
傅北行沒回答的問題,慢步從樓上下來。湊近看著穿著的睡,眉頭忍不住輕蹙了一下。
他從沙發上撈起一只折疊抱枕,拆開就是一條法蘭絨小毯,徑直給姜予安披上。
“我沒你手機,你換下的和你的包都在主臥。先說說想吃什麼,填飽肚子再說其他的事吧。”
“誰給我換的服?”
姜予安抓住他話里面的重點,也顧不上自己的手機,瞪大了眼睛問。
傅北行懶懶收了手,原本打算折去廚房的腳步一頓,淺笑地看著跟前的人。
“傅太太覺得呢?”
他刻意低嗓音,尤其是那個稱呼,咬得格外曖/昧。
別墅里本就沒有第三個人,姜予安一想到那種可能,便覺得憤含怒:“你——”
偏偏傅北行還不解釋:“我怎麼?你是我太太,給你換個服個子而已,有什麼問題嗎?”
“你混蛋!”
姜予安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你都和我離婚了,我算個屁的傅太太!你憑什麼給我換服?”
況且,他都要娶姜笙了,為什麼還要來招惹?
傅北行也因毫不留的怒罵而生了火,輕佻的目在上掃過,間溢出一聲冷笑。
“你且放心,你的子對我沒什麼/力,即便真的是我……”
他話音在看到姜予安滿臉清淚時戛然而止。
似是沒料到這句話好讓這般,哭得無聲無息,也讓人猝不及防。
“那可真是抱歉,我這丑陋的軀污了傅總的眼睛。”
姜予安眼尾泛紅,直直地與傅北行對視。
從前還蠻想知道,傅北行看到上傷疤的時候,是怎麼樣的一種心。
到底是多想了,渣男都一個樣,只會惦記那檔子事。
丑陋的軀,勾不起他半點興趣。
或者,還得謝一下他,贈予了滿禮,讓建立起保護自己的一層屏障。
否則醉酒無知,都不知道會和什麼樣的人發生關系。
“安安……”
傅北行有些不知所措,懊惱自己為什麼非得逗。
他抿,片刻后沉聲解釋:“你的服不是我換的,是定期來別墅打掃的阿姨。你昨天醉得厲害,上鬧得一汗,不換服你睡得不舒服。”
他話落,思索了片刻,又低聲補充。
“方才我只是想逗逗你,我不知道會讓你這樣傷心,對不起。”
道歉的語氣很真誠。
可姜予安眼淚仍然止不住,偏過頭,不想去看傅北行。
對于他的話,已經無所謂了。
他對自己有沒有興趣,又有什麼關系?
反正他們已經離婚,不出意外的話,昨天肖楚已經將離婚證寄到碧水灣的快遞驛站。
傅北行看著的側臉,再沒有說什麼。
他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你先坐一會兒。”
姜予安沒吭聲,去茶幾拿紙巾把臉給干凈。
為這麼一句話哭這樣,真丟人。
可那一瞬間,的確是忍不住。
連哥哥他們都不知道,上還有多傷痕。
除疤手跑了,沒去做。
原本只是想提醒自己,這傷痕是怎麼來的。
現在差點了男人辱的工了。
多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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