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很快送來干凈的新裳和炭盆，陸云初把聞湛的裳了，讓他裹著毯子，又把炭盆移到他腳邊。

他凍僵的被烤暖了，總算找回理智，大腦由于過于恥而宕機，木木愣愣的任由陸云初擺布。

圍上毯子，只出一張臉，睫上還帶著漉漉的水汽，一雙眼睛清澈亮，像被大雨沖刷過一般。

他的眼里有懇求有依賴，還有一子執拗勁兒在，這種小一樣的眼神誰來了也不了。偏偏稽地裹著毯子，坐一個三角小山，只有一張蒼白的臉，氣質很像被雨淋的大型犬。

陸云初見他臉不好，問道：“冷嗎？”

聞湛眨眨眼，忽然打了個寒，眉微微皺著，一邊抖一邊輕微地甩頭。

好吧，不是大型犬，是蘸水的貓貓。

再看他嚴肅的表，果然是貓沒錯了。

聞湛搖搖頭，算是回答陸云初剛才的問題。

“那怎麼這個表？”

聞湛垂眸，一字一頓道：“不……舒服。”

說完又打了個寒，看得出很努力地在克制搖頭，可是還是跟著抖了抖腦袋和肩膀。

陸云初憋住笑意：“你還知道淋雨不舒服啊。”握住他的手，幫他把手熱，“唉，真是離不得人。”

這話讓聞湛愈發疚了，他認為自己這些無法抵抗的緒確確實實給陸云初帶來了負擔。

可一分一毫的嫌棄也沒有，耐心地哄著自己。聞湛覺自己心底酸酸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本來還傻愣愣坐在那兒像個木偶一樣的聞湛忽然從板凳上挪下來，正當陸云初以為他要干什麼的時候，他突然蹲下，一把抱住陸云初的。

陸云初：……這是個什麼奇怪作。

“阿湛？”

聞湛蒼白的臉逐漸變得紅起來，他把腦袋靠在陸云初膝蓋上，悶聲解釋解釋道：“抱你……但是……。”

陸云初聽懂了，他是想要抱抱，但是覺得自己上有氣，所以不能正常抱，只能抱抱了。

陸云初哭笑不得，正想把他提溜起來時，外面丫鬟走過來，在屏風頓住道：“小姐，浴湯備好了。”

一有人說話，聞湛就果斷站了起來，垂頭盯著地面。

陸云初提聲回答道：“好，馬上過來。”拉著聞湛走，“快去泡泡熱水澡。”

這邊是陸竟平日不住的偏房，浴桶也是新拿的。作為一方土皇帝，這些基本件在儲間一直都放著備用的。

他一向會，浴桶都是工匠特意定制的，又大又高，往只有高高天窗小房間里一放，一進去就熱氣騰騰的。

陸云初對聞湛道：“你多泡一會兒，泡出汗了再出來。”說完又想起他離不得人的狀態來，補充道，“我就在外間等著你，你可以跟我說話呢。”

聞湛沒什麼反應，陸云初便準備往外間走，誰知剛剛一邁步子，聞湛抓住的手腕把扯了回來。

陸云初一臉茫然：“怎麼了，還有事？”

聞湛垂頭看來，清風明月般的氣質里著被即將要被拋棄的茫然和害怕，明澈的眼里全是懇求，艱難地發音：“不……走。”

陸云初愣了愣：“啊？”

他不敢用力，卻又不讓走，便邁步上前，用手臂虛虛地環著，下輕輕蹭蹭的頭頂，重復道：“不……走。”

陸云初眨眨眼，不走？讓留下來陪他？呃……這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