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立在船頭俯對他笑的羅伯茨,項青山的心又安了一些。
“羅伯茨先生。”
“親的青山先生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兩人各自站在自己的船上,羅伯茨的船沒辦法再往前去了,只能停在這,而項青山則站在一艘小沙船上仰頭與他打著招呼。
“青山先生,要不你來我這里?”羅伯茨道。
項青山卻搖頭拒絕,推說要盯著下面人往船上裝貨。
羅伯茨回頭,很快從船舷上放下梯,他順著梯爬了下來,到了項青山的船上。
“既然你不愿來,那就只能我來找你,青山先生真是太過于謹慎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兩人心里都明白。別看之前一副你好我好的模樣,可提到貨和銀子,都是十分謹慎的。
一陣對視而笑,這茬就算過去了。
羅伯茨拍了拍手里的皮箱:“青山先生放心,銀子我已經帶來了。”說著,他把皮箱打開,出里面一疊一疊的會票。
項青山出一個訝異的眼神。
“我聽娣說,你們宏昌和泰隆有合作關系,所以我就把所有的銀子都存在了泰隆票號里,你拿著會票隨時可以兌換。就是你們這里的會票數額實在太小,最大的面值只有一萬兩,這些你恐怕要數一會兒了。”
羅伯茨邊說邊對項青山玩笑地了眼,項青山與他對笑之間,其實心中已經經歷了一番拉鋸。
一般海上易還從沒有用會票的,都是現銀現貨。不過泰隆票號和宏昌票號有合作,市舶司又是其后臺,項青山也不怕對方會逃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驗證一下,這些會票是不是泰隆票號所發,有沒有作偽。
為了以示公平,在項青山驗證會票并清點數目時,宏昌票號的人已經通過船只,往羅伯茨的船上運貨了。
之后,項青山清點完畢,兩人也沒有離開的打算。畢竟貨還沒有部裝卸完,彼此都算是一個人質。
兩人各種談笑風生,從天南說到地北,期間那只皮箱一直擺放在兩人之間,沒有離開視線。
眼見最后一艘貨只剩了一半,兩個談笑風生的人終于累了,羅伯茨站了起來,正打算和項青山告辭,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號角聲突然響起。
卻是不知何時他們被幾艘戰船包圍,因為羅伯茨的大船阻礙視線,項青山本沒有看見船是怎麼來。
那船上的桅桿上,掛的正是浙江水師的旗子。
“我們是浙江水師,所有人原地不能,接檢查。”
還用檢查?這直接是人贓俱獲!
項青山的臉十分難看,目眥裂地瞪著羅伯茨:“羅伯茨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羅伯茨比他反應還大,里一面哦著,一面焦急地著頭臉,來回不停在甲板上走著,眼睛則看著那戰船上的人。
“你們到底是水師什麼人?我可是有泰隆號的旗子!”他跳腳道。
一艘戰船緩緩行近了,以絕對俯視地姿勢,船上的人道:“經查證,泰隆商行中有管事私通夷商,商行的東家已經報了,看來你就是那個夷商?”
項青山的臉一下子黑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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