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然也應景的陪著呵呵笑了兩聲。

是特意囑咐服務員小心上菜，可那并不算完全是于霍珩，只不過自己作為第一次出席商務聚餐不想弄出點意外而已。

這劉震到底是想到哪里去了。

一頓飯四個人吃的是各懷心事，好不容易吃的七七八八了，該聊正題了，衛薇和聶然當下找了個買單的借口退了出來。

聶然當時就郁悶了，整頓飯最關鍵的時刻和這沒自己什麼事，那來到底是干什麼的呢？

就一個單純的陪吃份？

“薇姐，你每次陪劉總出來商務聚餐，都吃一頓就這樣出來了？”

衛薇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得你，還吃一頓，我每次陪老板聚餐都空著肚子喝酒的！”

“那今天……”聶然指了指屋那一頓殘羹剩飯。

“還不是占了你的。”說到這里，衛薇立刻笑了起來，“要不是你，我估計只能著肚子陪聊喝酒，哪里能吃上一口。”

“那現在你怎麼不進去陪酒？”

衛薇付了錢，在大堂的休息室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第一，你在還需要我陪什麼。第二……”

衛薇頓了頓，然后刻意低了聲音，“第二，這次講的是關于上次暫緩的易，機易，就是我也不能進去聽的。”

聶然了然地點了點頭，“這樣啊，那我們要等多久？”

“估計一兩個小時也不止。”衛薇坐在那里，打開了筆記本開始做起了工作。

其實聶然也只是隨意問一句，才不關心呢，反正吃飽喝足了，管它幾個小時呢。

這里遮風擋雨不說，還有咖啡甜品，沒有工作，不用扣工資，要多愜意就有多愜意。

一臉愜意地靠在沙發的靠墊上，歪著頭靜靜地閉目養神了起來。

只是這閉著閉著，漸漸地就睡了過去……

等耳朵里漸漸喧鬧的聲音越發響亮，偶爾聽到登記房卡等字眼的時候，腦海瞬間清明了起來。

不過不是因為環境，而是嗅到一不屬于自己的氣味。

倏地一下睜開了眼睛，依然還在大廳的休息區，但上卻多了一件男人的西裝。

“醒了？”旁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了過來。

聶然猛地回過頭去，只見霍珩坐在自己的邊，手里拿著一本雜志翻看著，很是悠閑。

冷芒銳意的眼神瞬間褪去，立刻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連連抱歉，“對……得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麼就睡過去了……劉總呢？”

“都那麼晚了，應該回家了。”霍珩淡笑著將雜志放在了一邊，指了指外邊的天。

順著他的手看去，落地窗外已是夜初上。

天，到底睡了過久了！

明明吃飯的時候還是午后，現在怎麼窗外已經快黑掉了？！

“送你回家，還是陪我吃飯后我再送你回家？”

霍珩拋出兩個問題讓選擇。

“不，不了，我自己回家就好。”

吃什麼飯，晚上還約了人，這會兒離約定地方最起碼有一個半小時的路程。

“那我就當你陪我吃完飯，在送你回去。”霍珩擅自替做了決定，隨即朝著門口一個眼神，阿虎立刻點頭去做了安排。

聶然輕輕地皺了皺眉，語氣之中帶著一抹淡淡地疏離，“我想霍先生當初說話應該不會那麼快就忘了吧。”

“我說的話從來不會忘。”霍珩眼神中帶著淡淡地笑。

“那就謝謝霍先生的好意，我可以自己回家。”聶然將那件黑西裝整理好，放在了沙發上，拿著自己的包就想往門外走去。

卻不料在和霍珩而過時，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可我話還沒

說完，我說過要還你一份平靜，可現如今是你自己送上門來，怎麼能怪我。”

話音剛落，他的手臂用力一扯，將重新拽到自己的眼前。

聶然以一種要跌他懷中的姿勢半蹲在他面前，又因為距離太近，聶然甚至能從他的瞳孔里倒映著自己的面容。

皺著眉艱難地解釋道：“今天是個意外，我不知道劉總帶我來見的是你。”

霍珩挑了挑眉，揚起了一抹笑，“哦？那也是劉總告訴你，我不能吃蛋，花生，還有魚之類的海鮮？”

果然，被誤會了！

“……我只是不想搞砸了這次的商務合作而已。”

霍珩看了眼聶然平靜如水的眼眸中極快的閃過一懊惱，又擴大了笑容，“所以，你把劉總所有的合作伙伴的飲食結構全部背下來了？”

“……”在這只伶牙俐齒的腹黑霍面前，聶然再次敗下陣了。

他們兩個人其實都知道，劉震是不可能帶著出席所有的商務聚餐的，只有霍珩出現的地方，帶著聶然才算是對癥下藥。

顯然霍珩也在聶然出現的那一刻，看穿了劉震的意圖。

聶然索沉默地低著頭不說話。

霍珩看不吭聲，只能退一步道：“好了，就算不吃飯總讓我把你送回家吧。天太黑了，你一個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呵，送回家？送回家了估計又想方設法賴著不走了。

今天晚上和厲川霖早就約好了，不能失約，可沒工夫招呼這位。

“真不用了，謝謝霍先生。”

聶然從他手里掙開來，接著就頭也不回地沖出了酒店，上了一輛出租車后，很快地就離去了。

霍珩坐在大堂里，眼神一直地盯著那輛車直到消失在街頭。

阿虎從樓上走了下來，才到了霍珩邊，就發現葉瀾已經不見了。

“二。”他喊了一聲。

“回去吧。”霍珩最后看了眼遠已經了一片燈影的街，對著阿虎吩咐道。

“……是。”阿虎立刻上前推著他往酒店的停車庫里走去。

街頭燈影重重，聶然坐著出租車往厲川霖約定的地方開去。

因為怕霍珩在后頭有人跟著，聶然特意讓出租師傅在高架上繞了幾圈，在確定不會有問題后，才到達了目的地。

一家很有特的小酒館。

不得不說，厲川霖找的這些藏在街角的小店還真的不錯的。

酒館的樓上上，聶然剛一坐下，就將口袋里的U盤丟了過去，“給你。”

“拿到了？”厲川霖立刻接過U盤，眉頭皺了皺。

他不是沒有找人潛過劉震的辦公室，可每次派人去不是被紅外警報困在門口，就是好不容易避開了那些警報系統，卻在電腦里一無所獲。

怎麼會如此幸運，一命擊中？

“嗯。”

聽到肯定的回答后，厲川霖的眉頭擰了個川字，“期間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如果聶然真的那麼順利，他就要開始懷疑這個U盤里面資料的真假了。

但結果卻聽到聶然說：“有，差點別抓了。”

這讓他不知為何，心頭突地一提。

“被發現了？”

“差點，劉震居然殺了個回馬槍。”聶然自顧自的倒了杯水喝著。

“那后來呢？”厲川霖又問。

辦公室那些警報儀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容易逃掉的。

“后來，霍珩來催他去見第三方易伙伴，所以他只是在門口看了看。”

聶然喝完了水又覺得不夠，拿起他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不得不說，這小酒館里的高粱酒還正宗的，口醇厚綿長，滋味不錯。

而坐在對面的厲川霖在聽到躲過一劫，繃直的這才松了下來，下意識地出口道：“你沒事就好。”

聶然挑了挑眉梢，角微勾地看向了他。

那眼底玩味兒的笑意讓厲川霖立刻發覺了自己剛才說的話，輕咳了一聲道：“我會盡快把這件案子給破了，讓你回部隊去。”

“隨便，反正這東西我已經給你到了，任務基本完，在外面游兩天也好。”聶然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這酒是不錯的。

對面的厲川霖聽到后，抬頭看向了，“你不喜歡部隊？”

“誰會喜歡一座監獄。”聶然嗤笑了一聲，歪在椅背上，過窗口看著一樓來來往往的人流。

厲川霖第一次聽到居然有人會把部隊描述一座監獄？

對于他這種從部隊里走出來的人來說，這是極大的不尊重！

“那不是監獄！那是讓軍人更為強大的地方！”他剛毅的的眼神在說完這句話后，顯得尤為發亮。

但聶然對此只是意興闌珊地“哦。”了一聲，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賞給他。

厲川霖看到不發表任何意見，也不提部隊里的任何事，“你不喜歡？”

“你說呢？”聶然冷笑著終于賞給了他一個眼神。

“那你為什麼要進部隊？”

厲川霖就不明白了，既然不喜歡為什麼要進部隊？

聶然何嘗不無語問青天，為何重生在了一個兵蛋子上。

如果可以，依然重生在殺手之類的上，干回老本行，或者勉強走個黑道，肯定比部隊這種又苦又累的地方瀟灑快活幾百倍啊。

“我……當時腦子犯混了，所以就進去了。”聶然找了個不是借口的借口搪塞。

頓時厲川霖深潭般幽寒的眼眸漸漸銳利了起來，半響才說道：“部隊是個嚴肅的地方，你如果沒有那顆想要保衛的心，還是下完部隊退役。”

“嗯，我也是這個想法。”聶然十分贊同地點頭。

趕做完這任務，有了功勛章怎麼也能給這長了臉，然后把那夫人給收拾一通，也算是給這一個代了，最后就徹底瀟灑去了。

什麼部隊軍人，那里怎麼可能困得住。

看著隨意的一點頭，厲川霖的眼里就像是刀片一樣刮著，只說了一句，“東西我拿走了。”

也不等聶然點頭，就直接離開了。

說變臉就變臉，果然是座不可逾越的大冰山！聶然看他匆匆下樓，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腹誹了一句。

把厲川霖座位上的一整壺酒都拿了過來，歪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著酒。

可沒多久，就聽到“噔噔噔”一路腳步聲，厲川霖又重新返回了。

“你怎麼又回來了？”聶然掀了掀了眼皮，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厲川霖滿臉嚴肅，“送你回家。”

“噗嗤——”看著他那張冷臉上寫著不愿，但又礙于作為男人應有的氣度，那糾結的樣子，忍不住讓角揚起，

“等會兒，我要打包點吃的回家。”

于是，厲川霖不得已又坐在了那里看著聶然來了服務生，點了幾道菜后，兩個人就一言不發地等待著。

聶然還是那個樣子，坐在那里一杯接著一杯的悠悠喝酒，厲川霖看著這樣一杯杯的喝，最終還是沒忍住。

“你這樣會喝醉的。”

聶然又為自己倒了一杯，擺了擺手，“就這麼點酒哪里那麼容易就倒。”

說著就要舉杯往里喝，卻沒想中途被一只手截住了。

“這酒的后勁大。”厲川霖板著臉一把拿走了手上的杯子，那干燥寬大的手過的手背有些繭子的糙。

聶然看著手里的酒杯拿走，再次挑了挑眉，但也不再強求。

很快，服務生帶著打包好的菜肴走了過來，說道：“一共是145元。”

聶然徑直看向了厲川霖，而一旁的服務員也同時看向了他，兩道視線齊齊看了過來，坐在對面的厲川霖冷冷地皺起了眉。

“什麼意思？”

聶然毫不客氣地道：“付錢啊。”

這人是榆木腦袋嗎？吃飯付錢不是天經地義的嗎？居然還問什麼意思，也是醉人的。

“不是你自己買的嗎？”

厲川霖直來直去的思維里應該是誰買誰付。

聶然這才明白了過來，輕笑了一聲，“您老既然知道要送我回家，難道不知道在飯桌上應該是男人掏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