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吳茂中的背影,真的和當年相比,老了許多,寧心不由得紅了眼眶,總覺得很對不起他。
躺在床上,突然有種安寧的覺,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從前,似乎可以不用再管外麵的瑣事,可以安安心心的在這個長的地方生活。
那個晚上,是寧心這麽多年來睡的最安穩、最踏實的一個晚上。
第二天一早醒來,就看見吳茂中已經把包好的粽子放到了店鋪裏,趕上前幫忙,笑著說:“吳叔,你真會做粽子啊,我還以為你騙我呢。”
“怎麽,真的不相信我?”吳茂中看了一眼寧心:“以前的我,是喜歡賭博,可我後來發現,這賣粽子的錢比賭博來的更穩定啊,你說說這幾年,我買粽子,不知道存了多的錢,改明我就再把這個房子重新蓋過,弄跟京州一模一樣的!”
聽著吳茂中的話,寧心笑出了聲。
把粽子放到店鋪後,七點多的時候,天才亮了,將店鋪門打開,梁丘信才懶洋洋的從樓上走了下來,慵懶的說:“吳叔,你這房子什麽時候蓋過的,也不和我說,我過來幫你的忙。”
“這都幾年前的事了,找你?早就死了。”吳茂中笑了笑,說:“桌子上有飯,隨便吃一點,這冬天別睡懶覺,人一睡懶覺就不行。”
梁丘信撓了撓頭,這鄉下的冬天就是超乎尋常的冷,剛過冬至,城裏邊還沒怎麽樣呢,這鄉下竟然開始結霜了。
“哎,寧心,咱們待會去田埂走走,這麽冷,別待在家裏待壞了,咱出去看看有沒有野果吃,摘幾個回來。”
“這大冬天的,哪裏給你找野果去。”寧心笑著說:“還是老實在家待著吧,外麵可冷了,再說了,賣粽子呢,待會就會有鄉親們過來買了。”
“算了,你們去吧。”吳茂中衝著兩人招招手,自己搬了一把凳子坐在門口,第一縷出來的時候,正灑在他的上,那瞬間,看見吳茂中那日漸衰老的臉,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想以前,吳茂中子骨還算朗的時候,抓寧心跟抓小似得,還把浸在水裏,打人也是一頂一,可是現在……
寧心的心裏說不出的心酸,微微點了點頭:“嗯,那我跟阿信出去走走了,順便去田裏摘一些青菜回來吃,中午我給您做麵吃,長壽麵!”
吳茂中聽了,微微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大:“得嘞,你們去吧,這大冬天,水都結冰了,你們走路可得小心點,別踩到冰水上,倒就吃不消了!”
兩人應聲,相繼的走出了家門,這是這麽長久以來,第一次寧心站在這裏,是可以自由呼吸,沒有任何迫,看著綠油油的草地和翠煙嫋嫋而起的民房,說不出的親切。
輕輕吐了一口霧氣,笑著說:“好久……都沒有這麽放鬆了,謝謝你,阿信,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想,我可能會抑鬱吧……”
“我就知道。”梁丘信微微蹲下,撿起地麵上的小石子往前麵扔去:“我就知道如果再不帶你放鬆一下心,你肯定要出問題,之前還鬧著不回家,現在知道,回家好了吧?”
寧心微微一笑:“嗯,咱們去那邊山上走走吧,我記得以前那片山上有很多野果子吃的。”
“這大冬天的,吃什麽野果,吃樹葉吧。”梁丘信上是這麽說,可子卻跟著寧心朝著那邊走去:“哎,你現在回來了,要不要去看看你的父母。”
話音剛落下,就看到前方緩緩走來了兩個人,後背背著筐子,說不清裏麵放了什麽,佝僂著子朝著寧心和梁丘信走了過來。
近了……近了……越發的近了……
寧心才發現,這兩人竟然就是自己的父母。
多年不見,父母的印象隻有當年那個迫著自己嫁給吳茂中,拿著彩禮錢去給寧國強上學的那種形象,這麽多年來,斷絕和他們聯係,沒想到,回家以後,還是看見了他們。
說實話,寧心沒有任何覺,比起他們,吳茂中在心裏的地位,高了不知道多,甚至已經將吳茂中當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寧父和寧母似乎已經看到了兩人,隻是他們看了許久,卻沒有走上前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站在那裏的人是寧心。
寧心以前的形象,土裏土氣的,穿的也是大紅的服,綠的子,糟糟的頭發,還有糙的手掌,跟眼前這個,穿著淺藍的大,搭配著裏頭純白的高領,長發飄飄,容貌清理的人比起來,實在是天壤之別。
寧父寧母指著寧心議論紛紛,以為自己是認錯了,不敢上前去喚。
等走近了一些,仔細打量,才發現眼前的人,真的是寧心。
“哎喲,我的天哪,這是寧心嗎?”寧母先驚詫的喊了一句,然後上下打量著寧心,出不可置信的神,一直抓著寧父:“是寧心啊!這是寧心吧?”
帶著懷疑,又不敢相信的言語直勾勾的盯著寧心看。
寧父也十分詫異,這跟自己以前的那個土裏土氣的兒是同一個人?
“你,你……”寧父指著寧心,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你是不是寧心?”
他試探的問道。
梁丘信不知道寧心和自己父母之間發生了什麽,他隻知道當年寧心嫁給吳茂中後,就沒有提過自己的父母,他以為農村還是跟以前古代社會一樣,實行父母之命妁之言。
以為吳茂中和寧心的婚禮,是寧心父母決定的。
寧心反抗不了。
可沒想到,這其中的緣由,比父母之命妁之言,難言太多了。
寧心冷冷的看著自己的父母,沒有言語。
並不想理會,父母當年為了寧國強,把嫁給吳茂中時,那個醜陋的臉依舊刻畫在的腦海。
可做不到以德報怨,頂多是把他們這些年養長大的恩還了便是。
隻是對於他們來說,還恩,不如錢來的更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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