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心,要有多強大,才能從一個發傳單的窮小子,走到今天的地位。
言楚的強大,不在於他創立了這個公司,而在於經曆了這麽多黑暗的事後,他依舊咬牙了下來。
這一切的源頭,竟然是因為一個人。
如果不是因為趙六月,言楚早該死在那個樹林裏,可是因為害怕被誤會、害怕難過、害怕擔心,他努力的活了下來。
在出了婀婼後,征求了景玥的同意,每天有一個小時可以出來發傳單。
他在繁華的大都市裏,拚命尋找契機,一個翻的契機。
這些事,他絕口不提,所有人看見的,永遠是言楚鮮的外表,還有他的權勢、地位。
趙六月此時終於明白,白謹城當初和說,言楚白手起家的事,在外人看起來,是很不思議的一件事。
當時不了解,隻覺得言楚傍上了大款,飛黃騰達,是正常的事。
“你就不能看著我嗎?”趙六月努力的仰頭看著他:“你看著我的眼睛。”
言楚始終沒有對視,隻是看著遠,沉默著。
“那好,言楚,我問你,當初的你,為什麽要堅持,難道不是為了我?不是為了我們的未來?如今,我們的未來,就在我們的手裏,你卻要輕言放棄,那你當初為什麽要堅持,你不如死了,斷了我的念想,讓我跟著你一塊去算了!”
趙六月渾輕微抖著,帶著一倔強和哀傷,評述著事實。
“如此一來,我們也不用糾纏,也沒有這些事,在曹地府,我還能和你在一起,這樣也好的。”
言楚經曆了這麽多的事,其實活得很通,他看待事,往往追究其本。
若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麽是他看不的,大概就是這件事了。
明明知道趙六月是不會介意的,明明知道會難過,可是他還是抑製不住自己的自卑。
一個男人,站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說出這些骯髒和不堪的過往,放任誰,都沒有辦法,更何況,這件事,確實難以啟齒。
他也曾經在想,如果他當年順利的從婀婼回來,也沒發生過那些事。
也許他早就跟許譽翻牌,早跟他爭奪趙六月,也就不會有後麵的那些事。
可是,哪有什麽如果、也許,一切都是現實罷了。
“很晚了,你休息吧。”他的語氣平淡:“我還有事。”
“你要走嗎?”趙六月冷冷的看著他,抿著說:“好,言楚,隻要你走,我明天就嫁人。”
言楚默默的看著趙六月略帶著怒氣的側臉,仔細想了想,卻沒有言語,還是轉離去了。
直到傳來了關門聲後,趙六月才確定了言楚真的走了。
竟然……就這麽走了,難道他真的不在意……真的無所謂嗎?
趙六月坐在床上,默默哭著,喃喃說道:“什麽苦都吃過來了,就因為這事,你就要半途而廢,言楚,你真不是男人!”
趙六月是睡不著的,那個晚上,一邊念著言楚的不是,一邊卻又擔心著他,心疼著他。
這事別說擱在言楚的上,就算擱在任何一個人的上,都是不可磨滅的傷害。
他過來,恩,可是卻又憎恨歲月對他如此殘忍,如果事回到原點,一切都是因而起。
如果不是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一定要和他私奔,也許也不會讓李潘文和東梅了這份心思。
說到底,錯在。
眼淚,緩緩落下。
可誰知道,就在趙六月哭得最傷心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的眼睛一轉,看見已經離開的言楚再次走了進來。
朦朧的眼睛,隻看得見一個模糊而高大的影,逆著房間的風,站在的跟前。
慢慢掉眼淚,坐起來,看清他的麵容,忍著哭意:“你回來做什麽,你既然這麽過不去,你就走好了,反正你一走,我就嫁人,從此以後,我們各不相欠。”
“帶著我的孩子,你想嫁給誰?”言楚的聲線非常沙啞。
趙六月將頭一扭,還以為言楚說的孩子,指的是言悅和言,所以並沒在意。
“好好睡吧。”他輕輕出手,著的頭頂:“你想吃什麽,和我說,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不用!”趙六月現在卻又鬧起脾氣來了。
按理說,言楚回來了,應該高興才是,可不知道為什麽,聽著他溫的話,反倒讓生氣。
耳邊,傳來言楚的輕歎聲,他了趙六月的臉:“那你休息吧。”
“言楚!”見他要走,趙六月又猛地喊住了他:“回家好不好,孩子想你。”
家……言楚頓了頓,黑眸出些許的寂寥。
他落寞的背影,看得趙六月有幾分心酸,不料,沉默片刻後,他微微點了點頭:“好,明天回家。”
趙六月愣了愣,大概沒想到他會答應,在出些許錯愕後,不由得握雙手,角微微揚起淡淡的笑意:“我等你。”
言楚輕輕點點頭,轉離去。
在得到他的應允後,趙六月的心明顯就變好了,握著那吊墜躺在病床上,沒多久就沉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趙六月蘇醒的時候,就看見言楚坐在自己的床前,默默的看著自己。
那清澈和幹淨的眼神,就像是當年年的他。
趙六月仿佛夢境一般,朝他出手,綿綿的喊道:“阿楚,你來了……”
“嗯,回家吧。”他輕輕握住的手。
那瞬間,溫暖的讓趙六月渾一。
睜開朦朧的睡眼,看著言楚。
“快點起來。”
趙六月抿一笑,立刻點了點頭,掀開被子。
雖然已經開始進初春了,可外麵依舊是寒風凜冽。
言楚裏三層外三層幫包裹著,確定沒問題後,才牽著的手,走出醫院。
從瞢縣回京州,需要些時間。
趙六月的抱著言楚的手臂,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阿楚,這樣真好……”
言楚的黑眸注視著前方,角微微夾著若若現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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