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一直在想著,我要把帶回家給你們看,我還想著,等我有一天能買下商鋪後,我要讓你們所有人都來看,我言楚混出頭了。”
說起這話的時候,言楚的臉上始終帶著笑意,可是那笑意現在看來,卻覺得有些傷。
誰能想到,言楚那個時候的夢想,竟然如此簡單和直白。
許譽突然就來了興致,他突然很想聽下去,後麵究竟發生了什麽,言楚和趙六月那麽相,為什麽又要分開。
他慢慢坐到言楚邊,問道:“那你那個時候,為什麽不說?”
“說有什麽用?我每天坐在工地,每天拿著那一百塊錢,我都覺得躁得慌,每次回出租屋,看見六月總是笑瞇瞇的和我說,今天咱們多攢了一點錢,等過年的時候,就可以買吃了,你都不知道,那時的笑,天真無邪,漂亮到讓你想用一生去保護。”
許譽愣了愣,從言楚的笑意似乎能看得出當年那個淒慘的年代,哪怕是每天吃糠咽菜,趙六月也能活的樂嗬嗬的,不像現在,不就愁眉苦臉。
“我恨自己沒用,又不能給最好的生活,於是我每天傍晚還會出去多打一份工,老說我工地忙的晚,其實我沒敢和說,我一天做兩件事,所以回家就倒頭大睡,那一陣,存了不錢,到生日,我就想,咱有錢了,能買上蛋糕了。”
說到這句話時,言楚的苦泛到全。
那時,就那麽一塊蛋糕,是他所有的念想。
許譽愣了好久、好久,他大概從來沒想到,言楚和趙六月是這樣相互依偎過來的,他甚至從來沒想過那時候的言楚,會慘到這種地步。
“後來呢?後來怎麽了?”他急迫的問道:“你為什麽要走?”
“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心人太多了。”言楚的黑眸一,盯著許譽:“我走是因為被無奈,我被人賣了,被我自己的母親賣了,許譽,你老覺得你慘,因為父母都不在了,可如果有一天,你父母把你賣到深山老林,一輩子見不得,你還會覺得,自己孑然一嗎?”
言楚的話,徹徹底底到了許譽,他不由得瞪大了雙眸盯著言楚,盯了好久好久,甚至還微微張著,無法從他的話語裏出來。
言楚居然是被賣了!他是被賣了,所以才會離開?一離開,就是五年之久啊!
他如今爬到這個位置,其中到底付出了多努力?許譽一想,渾一,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麽鬥不過言楚了。
大概是他這一輩所有的苦頭都吃盡了,所有的事也看了,對於太多事,他能不管,也就不管。
而許譽不同,他到底是人世故長大的人,很多事,他在意、他認真、本沒有辦法去控製。
許譽的五有些擰,從剛才的衝擊中緩過神來後,突然有些看開了。
他突然就覺得,自己這些事,和言楚的事比起來,好像沒有慘多。
如果換做是他被自己父母給賣了,他也許就死了,本不可能會坐到今天這個位置,那五年裏,他付出了多心,誰都沒辦法預料。
“所以……所以你和,早已私定終?”
“是。”言楚斬釘截鐵:“我認定了,許譽,我不怪你做的那些事,這要是擱在我年輕氣盛的時候,我也會這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傷害自己最的人,其實並不會開心。”
言楚的一句話,到心扉了。
許譽緩緩垂眸,想了很久,才說:“那媽呢?在樓下嗎?”
“嗯。”言楚點了點頭:“你想見他們,就下去,別讓他們失。”
許譽抿了抿,又坐了片刻,而後才站起來,朝著門外走去,隻是走到門口時,他又停了下來,問道:“如果是這樣,你當初回來,就應該解釋清楚,然後和結婚。”
言楚笑了笑,說:“許譽,我有點自卑,我以為找到了幸福,因為我覺得我配不上。”
誰能想到,堂堂的LY的首席,會說自卑這種話,如果他自卑,世界上還有抬頭的人嗎?
許譽笑了笑,搖搖頭說:“不應該是這樣的,你走錯了一步棋,導致了後麵步步錯,不過也沒關係了,因為這步棋裏,也有我。”
說完,許譽開了門,走出去。
言楚默默的看著他的背影,愣了許久……許久,隨後長歎:“人若有那麽多的事能知曉就好了……”
許譽走出門,愣了很久,沒敢下去,他足足想了幾分鍾,才走下樓。
果不其然,在樓梯口就看見了周芳、爺爺坐在大廳。
那個就好像每晚的夢裏,他老是夢見自己門前的那顆小樹苗,那是他和許儒還有周芳一起種下的,爺爺在旁邊給他們拍照。
他老是夢見、老是夢見,一醒來,就是一地的酒瓶子,還有自己的淚水。
原來,都是夢,所以他就想啊,如果能一輩子不醒就好了,至他能在夢裏看見他的親人,看見他曾經的好。
可一切都不再重頭了,什麽都變了,什麽都沒有了。
的人,不他,親人,離開了他,事業,一塌糊塗。
誰能想到,夢,突然就變真的了,他努力的了自己的臉,到了疼,才恍然大悟。
不是夢。
可是剛邁出一步,就踉蹌得差點跌倒,雙腳早已抖的不敢往下走,深怕走一步,那夢中常見的親人,就走了。
他似乎聽見周芳在說:“還是這個地方好,我想了很久,盼了很久,老覺得,這是一場夢,趙六月,你過得好吧。”
趙六月坐在對麵,抱著言悅和言,笑著說:“好,倆孩子也長大了。”
周芳看了看懷中的倆孩子,記憶一下子就湧了上來,雙眼朦朧,喃喃自語:“守文……這孩子,我真的帶過他好些日子,沒想到突然間就長大了,在那個地方呆的太久,好多事,都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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