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母家背景的人,在這個宮中的生活會是如何艱難,太清楚不過了。
更何況,哥舒阿依還是個異族人。
雖然陳鴻熙口口聲聲說著會護著,可,能護多久呢?
一個男人的,能堅持得了多久呢?
這些話,太后沒說出口,可心里頭明白,哪怕陳鴻熙是自己所生,可他終究是個男人。
而男人,最是薄寡。
他或許能護著哥舒阿依十年,二十年,可人的一生,可不止一個十年二十年啊!
等到那子年老衰,等到新的秀宮,那鮮活明亮的樣子就像是早春的芽,到時候的陳鴻熙能保證自己不心嗎?
想當年陳琮那樣喜歡淑太貴妃,可最后呢?
還不是連他們的孩子都能輕易葬送?
皇太后這一生都被困在了這座宮里,哪怕從未得到過任何男人的青睞,也將這件事看了。
因為一直都是旁觀者的緣故,看得更加徹,更加明白這東西的不可靠。
太后的話,陳鴻熙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等太后說完,他才緩緩一笑,“既然與母后如此相似,那母后更該疼著了,對嗎?”
太后也知道不管怎麼說陳鴻熙都不會送安妃離宮,于是長嘆了一口氣,再沒說什麼。
從太后宮里出來后,陳鴻熙就變了臉。
徐公公迎上來,道,“那兩名宮已是被控制住了,皇上想要如何懲罰?”
說的是今日將喜帕給太后的宮。
陳鴻熙將那塊喜帕從袖中掏了出來,塞進了徐公公的懷里,“阿依不喜歡朕殺人,可既然們這麼喜歡搬弄是非,就拔了們的舌頭吧!”
用最為平淡的語氣說出如此狠毒的話,哪怕是徐公公也忍不住背后的汗直立,當即應了聲,“是。”
回到哥舒阿依的寢宮時,哥舒阿依正悶悶不樂地坐在屋里。
便是陳鴻熙進來,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見狀,陳鴻熙上前,手就摟住了的腦袋,聲笑道,“是在母后那了委屈了?”
“你母后不喜歡我。”哥舒阿依很直白的給出了自己的覺。
陳鴻熙勾輕笑,“不是不喜歡,是擔心我會負你。”
聽到這話,哥舒阿依很是詫異地抬頭看向陳鴻熙,“真的?”
陳鴻熙點了點頭,這才在哥舒阿依的旁坐下,道,“母后說,你與一樣,在這后宮之中無依無靠,以后的日子會不好過。”
看陳鴻熙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哥舒阿依心頭便涌起了幾分暖意來,“原來母后是為我著想。”
想到這兒,哥舒阿依便又看向陳鴻熙,“那你會負我嗎?”
的神很是認真,以至于陳鴻熙原本還想開個玩笑,眼下卻只能認認真真地回答,“當然不會,你就是朕的命。”
原以為聽了這話,哥舒阿依會很,可卻毫無反應,只是依舊認真地問道,“那你介意嗎?”
聞言,陳鴻熙一愣。
就聽哥舒阿依很是嚴肅地說道,“關于那個喜帕,我發現不管是宮還是母后都很介意,陳鴻熙,你既然知道我的份,就肯定也知道我曾經做過大棠的妃子,還懷過皇子,你不是我的第一個男人,真的不介意嗎?”
“若朕介意,又怎會非要你不可?”陳鴻熙抬手,了哥舒阿依的腦袋,“胡思想些什麼?朕雖不是你第一個男人,卻是你此生最后一個男人,如此便足夠了。”
“你真的這樣想?”哥舒阿依還是有些擔心,眉心微擰,看著他,“你若是介意,可以跟我說,我不會纏著你的。我也已經想通了,以后也不會做傻事,我會很安全,你不必為了擔心我而……”
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完,陳鴻熙按住了的后腦勺便親了上來。
用他溫卻炙熱的吻,堵住了的。
纏綿悱惻。
等到陳鴻熙松開時,哥舒阿依的臉頰已是微微泛起了紅。
他一臉壞笑,“若是妃還有懷疑,不如咱們去床榻之上再詳盡地說說?”
哥舒阿依嗔著瞪了陳鴻熙一眼,這才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有些擔心……”
擔心他今日小小的介意,會隨著時間的雪球越滾越大。
大到最終都能死。
陳鴻熙在哥舒阿依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這才道,“朕說過,你是朕的命。這世間再沒有任何人跟事能比你重要。”
看著他一次又一次重復著的重要,終于,哥舒阿依放下了心的糾結。
沖著他溫輕笑,“好,我知道了。”
“當真知道了?”陳鴻熙反問,生怕還有憂慮一般。
哥舒阿依重重點了點頭,“嗯,真的知道了。”
陳鴻熙這才滿意點頭,“知道了就好。”
說話間,便是站起了來。
見狀,哥舒阿依跟著起,道,“皇上要走?”
“書房奏折堆積如山,朕得去忙一會兒。”陳鴻熙拉著哥舒阿依的手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你若是覺得無聊,就去花園轉轉,等朕忙完了就來陪你。”
聞言,哥舒阿依卻是想到了什麼,問道,“我可以出宮去嗎?”
陳鴻熙微微挑眉,“出宮去做什麼?”
“我有些東西落在府里了,想去拿。”
“是什麼東西?朕讓人……”
“我想自己去拿。”哥舒阿依打斷了陳鴻熙的話,隨后便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可以嗎?”
陳鴻熙自然無法抵抗哥舒阿依這樣的神,于是勾一笑,“你做什麼都可以,朕讓你送你出宮。”
“好。”哥舒阿依歡喜一笑,踮起腳尖在陳鴻熙的臉頰上應下一吻,這才道,“我拿了東西就回來陪你。”
陳鴻熙亦是出溫笑來,“好。”
寢宮外,徐公公已是等候多時。
見到陳鴻熙便上前來稟報,“皇上,那兩名宮已經了刑,扔出宮去了。”
“嗯。”陳鴻熙淡淡應聲,腳步未停,繼續往前走。
可走著走著,他卻突然開口問道,“朕會跟父皇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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