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們全黑了臉,本來有個別心里還覺得葉蔓這麼有錢,卻一點都不接濟家里,招來這場禍害自己也有責任的,但現在看到巧云直接往他們所有人上潑了這麼大盆臟水,立場頓時變了。
葉國明看到記者們齊刷刷地變臉就知道不好了,趕將巧云拉了回來,低斥:“胡說八道什麼呢?你是想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害死你兒子是吧?”
巧云哭哭啼啼地說:“是他們不肯幫忙的,他們都是跟三妮一伙的。”
葉國明氣不打一,趕把拉到后,對一群記者陪笑道:“對不起啊,這老婆子掛念兒子,說話,你們別跟一般見識。”
接著又苦兮兮地看著葉蔓說:“三妮啊,爸知道,你了不委屈,心里有氣,等寶華出來,我讓他給你跪下賠罪,你想怎麼懲罰他都行。他可是你的親弟弟,你們小時候最好了,弟弟一時走錯了路,你可一定要原諒他,再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啊。”
葉國明的手段就是要高明很多,可葉蔓不吃他這套。
葉蔓淡淡地看著他:“爸,你這次到奉河,郭寡婦同意嗎?”
郭寡婦?這是誰?記者們還在疑,卻見本來已經偃旗息鼓的巧云忽然跳了起來,抓住葉國明的袖子,哭天抹地:“你還念著那個蹄子,兒子都進牢房了,你還有心思念這個,你這個老不的,你沒良心……”
好家伙,原來是葉國明的姘頭啊。這一家子可真是奇葩,饒是見多識廣的記者們也忍不住對這一家子刮目相看。
葉國明被當眾掃臉,臊得慌,面子有些繃不住,一把甩開了巧云:“你個瘋婆娘,看看你這樣子,老子當年真是瞎了眼娶你。”
他氣得丟下巧云就跑了。
巧云怔了一下,趕追了上去。
記者們面面相覷。
鐘小琴站出來說:“不好意思,讓大家看笑話了,葉總有些累了,今天就到這里吧,謝謝大家。”
記者們雖然覺得有些意猶未盡,但今天的收獲已經出乎他們的預料了,于是主跟葉蔓告辭。
另外一邊,巧云急匆匆地追上葉國明,哭著問:“你去哪里?”
葉國明回頭兇地瞪了一眼:“你個壞事的娘們,沒看出來那是三妮的挑撥離間嗎?”
巧云委委屈屈地說:“誰讓你跟郭寡婦勾三搭四的?”
葉國明懶得理,都離婚了,他想跟誰在一塊兒就跟誰在一塊。
但他不想跟巧云吵,直接問道:“還想不想救你兒子了?”
“當然想,可三妮這個沒良心的,你看看剛才說的什麼話。”巧云拽著他的袖子不滿的抱怨,“你怎麼就這麼走了,你是不是不打算救寶華了?”
葉國明甩開的手:“不走留在那里干什麼?沒看那些記者都跟一伙兒的。我先出來煙,等那些記者走了,再回去找。”
巧云安心了,可一回頭就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幾個扛著攝像機的人站在不遠,冷漠地打量著他們。正想說什麼,就看見葉大妮和葉二妮兩口子爬上了樓梯。
巧云欣喜若狂,趕跑過去,抓住們倆:“大妮、二妮,你們總算來了,趕去勸勸三妮,咱們家可就寶華一個,他還沒個孩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咱們家可怎麼辦啊?”
葉大妮低垂著頭,往丈夫后,想當個形人。
葉二妮撇:“勸什麼勸,他干得出綁架的事,被抓也是活該。”
“你怎麼說的,那可是你們的親弟弟,你們唯一的弟弟。”巧云不滿地說道。
葉二妮甩開的手:“這句話你說了多遍了。我們把他當弟弟,他有把我們當過姐姐嗎?他只有缺錢,闖禍的時候才會想到我們。”
“他不是小嗎?你們大點,又是他的姐姐,幫他一把怎麼啦?二妮,你怎麼變得這麼自私了。果然,嫁出去的兒就是別人家的了。”巧云哭哭啼啼地說道。
葉大妮有點不忍,抬起頭想安,卻被葉二妮一口打斷了:“大姐,你別犯糊涂,當初他們可是差點將你嫁給谷建城那個殺人犯,要不是三妮找了你婆家,你搞不好也跟白蓉蓉一樣埋在地下了。”
葉大妮渾一僵,再度低下了頭,不看巧云。
葉二妮直面看著巧云說:“我們拉過他多把?我們姐妹結婚的彩禮,全給了家里,還有沒結婚前的工資,結婚后,他娶老婆,平日里闖禍沒錢花了,你哪次不是問我們要?我們姐妹倆嫁到婆家還天天這麼顧著娘家,婆家人沒給白眼,你為我們考慮過嗎?結果呢,你們為了他,還曾經想讓我跟大姐離婚嫁給谷建城那個殺人犯。媽,你別說了,我覺得他進牢房也好,省得三天兩頭填他這個無底。”
們姐妹倆就嫁在縣城,離得近,娘家三天兩頭找上門問們要錢,這麼多年了,一直如此,丈夫寬厚沒說什麼,但公婆早有意見了,指桑罵槐的事沒說。尤其這兩年,們的單位效益也不好,價上漲了一些,工資卻沒漲,一家好幾口,就指著兩人的工資過活,巧云還時常過來哭訴,問們要錢,半點沒替們想過。葉二妮早就很不滿了,這次葉寶華伙同谷建城綁架葉蔓的事引了長期積的憤怒。
今天是葉蔓,他日這種事會不會落到跟葉大妮的頭上?葉寶華能對一個姐姐下手,就不會對其他姐姐下手嗎?而且想起谷建城竟然殺了老婆,們姐妹曾差點嫁給這樣一個殺人犯,就一陣惡寒,連帶的對娘家也生出了很多不滿。
巧云沒想到連素來乖巧聽話的大兒也不站在這邊了,捂著臉大哭起來,罵兒們沒良心。
就在這時,兩個穿著制服的保安過來:“醫院里不要喧嘩,打擾病人休息。你們跟我們到保衛科,登記一下份,閑雜人等不要在住院部逗留。”
“我們……”巧云止住了哭泣,六神無主地看著葉國明。
葉國明連忙掏出煙盒遞給兩人:“我們是來探我兒的。”
保安聞言,看了不遠的鐘意一眼,見他點頭,保安冷著臉說:“那也要登記,走吧!”
說著強地將兩人帶了下去。
他們走后,記者們頓時炸開了鍋,剛才葉蔓病房出來的幾個記者連忙問葉二妮姐妹:“你們姐妹倆也曾差點嫁給谷建城?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三姐妹都許給谷建城嗎?”
葉二妮劈里啪啦將當年的事一腦兒地說了出來。
記者們聽得嘆為觀止,這也太絕了吧,小兒不行,就讓大兒拋夫棄子改嫁,大兒被婆家帶回去了,就讓回娘家幫忙的二兒頂上,為了這個兒子,犧牲哪個兒都可以。
誠然,現在的社會風氣還是比較重男輕,可偏心眼他們這樣,連續將兒往火坑里推的還是見。這一家子真的絕了,回頭一定要好好報道報道,批判批評這種不良的風氣。
葉大妮和葉二妮的上的新聞不多,問了幾句就問完了,記者們急著回去寫稿子,紛紛散了。
葉大妮和葉二妮四人來到了葉蔓的病房。
葉蔓正跟鐘小琴說話,看到們有些意外。
葉大妮局促地絞著雙手,張地看著病床上的葉蔓,葉二妮要大方許多,走過去,將帶來的蛋放在桌子上,問道:“三妮,你沒事吧?”
“沒事。”葉蔓淡淡地應了一句,然后對鐘小琴說,“你快去吧。”
鐘小琴點頭,連忙出了病房。
葉蔓這才看向病房里的幾個人,客客氣氣地說:“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我沒什麼事,麻煩你們來看我。”
大姐夫和二姐夫點點頭,作為姐夫,他們也不知道跟葉蔓說什麼,便找了個借口出去,將空間留給了三姐妹。
葉蔓跟們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見過面了,很生疏,也不知道跟們說什麼。
不過料想的為葉寶華求這種事并沒有發生。
葉大妮抬頭,激地看著葉蔓說:“三妮,謝謝你,要不是你,大姐可能就跟白蓉蓉一個下場了。”
谷建城殺老婆的事在小縣城傳出來后,后怕不已,連續做了兩天的噩夢。這才到了深切的恐懼和后悔。
葉蔓淡淡地說:“不用謝,我也是看在兩個孩子的面上。”
葉大妮抿了抿,低聲說:“還是謝謝你。”
葉二妮看不下去了:“行了,都是自家姐妹,你們這謝來謝去的,得什麼時候啊。”
葉蔓笑了笑說:“二姐說得對,謝謝你們來看我。我只是了點皮外傷,有小琴照顧,你們不用擔心,下午我讓人送你們去車站,早點回去吧,免得孩子們找媽媽。”
對葉大妮和葉二妮會特意大老遠來看,心里也不是完全沒。但們姐妹因為畸形的家庭,造了種種隔閡,早無法像別的姐妹那樣親無間了。而且兩輩子走得太遠了,跟們的差距太大,說不到一塊兒去。只能說很憾吧,們沒有姐妹的緣分,只能注定越行越遠。
“行,你沒事就好,坐一會兒,我們就走。”葉二妮點頭答應,又說,“我看你換個醫院吧,爸媽知道你在這里,肯定還會時不時地來找你。”
葉蔓笑著領:“我知道,放心吧,我有對策。”
葉二妮神有些復雜地看著:“也是,你現在是個有本事的人了,這點事肯定難不倒你。”
葉蔓笑了笑,問道:“你們單位怎麼樣?”
葉二妮擺手:“就那樣唄,半死不活的,我們廠去年過年,發不起工資,發了一堆皮鞋,讓我們自個兒去賣。大家都發了不,怎麼賣?我擺攤賣了一些出去,還剩一些,給你帶了兩雙過來,正好是你的尺碼,你看看能不能穿,不能穿就送你店里的職工吧。”
葉蔓輕輕點頭,看向一直沉默的葉大妮:“大姐呢?”
葉大妮悶悶地說:“還好。”
葉蔓知道,這個善良過分的大姐,肯定是在心里兩頭為難。三姐妹中,就對巧云的最深,也是被洗腦最厲害的,現在還放不下葉寶華和巧云也正常。只要不在葉蔓面前主提起就行了。
葉二妮穿了:“別提了,化廠效益也不好,時不時地拖欠工資。比我們皮鞋廠還不如呢,皮鞋好歹還能賣,賣不出去自家人穿,發化怎麼辦?拖到鄉下賣啊?”
“這樣啊,如果你們有什麼比較想去的單位,除了老師傅家電,都可以跟我說,我看看能不能給你們想想辦法。”葉蔓主說道。不會允許葉家人進老師傅家電,但可以跟別的單位換工作崗位,安置一下葉大妮和葉二妮,給們一份比較安穩的工作,就當是全了兩輩子的姐妹緣分,多的就沒有了。
葉二妮有點意,但還是有猶豫:“我們考慮考慮。”
葉蔓拿過桌子上的紙,記下了自己的號碼和地址,遞給:“你們想清楚了,可以給我打電話或是寫信。”
“好,謝謝三妮。”葉二妮拿著紙,有些慨,誰說三妮最絕了,實際上最重義好不好?這個二姐,以前沒給過多好臉,三妮都還愿意拉一把。要不是爸媽太偏心兒子,葉寶華本沒拿們當姐姐,三妮也不會這麼對他們。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龐勇回來了,問葉蔓:“都走了?”
葉蔓說:“我讓小琴去請了云中日報的記者回來。龐哥,你來得正好,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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