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看著陸聽晚九死一生的模樣,江獄不得不暗自慶幸自己當時只是嚇唬,沒有真的扔掉藥劑。
因為那扔的,不僅僅是陸延修一個人救命的葯,也是救陸聽晚命的葯。
倘若藥劑真的沒了,也就跟著沒了。
江獄拿出一部手機,點開了撥號頁面。
他將手機放到了床邊、陸聽晚的面前。
「你不信我,可以打電話問問,問問陸延修邊的人,問問你信得過的人。」
聽到江獄這信誓旦旦的話,陸聽晚還是沒有直接信他,而是毫無猶豫拿起手機,艱難地一個一個撥起了號。
看著陸聽晚迫不及待的舉,映照著對他毫無信任可言,江獄微微閉了眼,只覺撕裂的疼疼從心口蔓至全。
陸聽晚撥的是朝九的手機號,可是漫長的忙音等待后,並無人接聽。
再一次回撥。
江獄靜靜看著。
所有的傷心和失落在這一刻全部湧現在了他的眼裏,可卻不曾抬頭看他一看。
還是沒有人接。
無力支撐的陸聽晚有些虛地倒回了床上,安自己,這個時候九哥不接陌生電話也是正常的,他肯定是在照顧陸延修。
緩了緩,開口道:「讓我走。」
沒有回應。
隔了許久,就在陸聽晚以為他是騙了自己,本沒有藥劑了,又或是他不會放自己走時,卻聽到他說:「……好。」
往常的他說話,難辨喜樂,教人聽不出心是好是壞,大多時候是冷冰冰的。
而這一聲好,卻帶進了所有緒,沒有刻意藏,真真實實由心而發的一聲回應。
認識這麼久,陸聽晚第一次聽到他這樣的說話聲,艱難的一聲,從嚨里溢出,將他的嗓子刺痛,而疼得發。
他沒有鎖住自己此刻的緒,強烈到陸聽晚即使不看他,也能覺到。
他這麼痛快地答應了,讓陸聽晚意外。
不願意轉頭看看他,江獄倒是求之不得,這樣,他便可以好好看看。
房間陷了安靜,他看著一分都不願施捨於他的側臉,面上平靜,心裏卻如金戈戰場,他一遍又一遍地剋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不讓自己再次升起強留的想法。
放手還是強求,在他一念之間。
他心裏,其實還沒有明確的答案。
傭忽然說了話,提醒江獄,要讓陸聽晚吃藥喝湯,安胎、還有驅寒,避免出病。
江獄側了側頭,目落在床頭柜上的兩碗葯。
好半響,他端起了其中一碗。
傭趕幫著將陸聽晚扶起了些,在後頸下多墊了一個枕頭。
江獄拿著湯勺,輕輕攪了幾下,而後舀起一勺,送到陸聽晚邊。
陸聽晚抬眸看了他,卻不作反應。
「約翰醫生給的葯,沒有問題。」他說。
「什麼時候放我走?」卻問。
他沒作答。
「簫執呢?」又問。
「先把葯喝了。」他垂著眸說。
陸聽晚看了他一會兒,而後張口將送到邊的湯藥喝了。
一碗湯藥下肚,虛弱的陸聽晚再次昏昏睡,很快困到眼皮都抬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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