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男歎了口氣:“人嘛,總尋求刺激。”愁眉不展地給柯瑞打了個電話, 說明況, 連繼續做spa的心都沒了。
唐璃躺在床上, 著頭頂金銅的裝潢:“他隻說是取消了周三的二次會面, 沒說下次?”
“嗯。”虞卿男輕抿了, 手扶著額, 實在想不通哪裡得罪對方,又或是有什麼其他原因。
“難道藍本有更好的項目了?”說, “這倒是合理原因, 可是上次面談說的好好的, 他怎麼就能這麼輕易取消我們的會面——真他媽猖狂。”
唐璃斟酌開口:“周彌生之前——單獨約過我。”
“……”虞卿男呆住,“你說什麼?”
工作人員待唐璃換個姿勢,側過來,正好對上虞卿男的眼睛。
“我去了。”唐璃說,“被他家屬認錯,鬧了些不快。”
“你見到他老婆了?”
“不是。”唐璃說,“是別人。”
這段經歷,唐璃於啟齒。看著虞卿男,兩人對視著,不言語。
好半晌後,虞卿男便也明了。
虞卿男重新躺回小床上,輕聲笑道:“那就不難解釋了。他這人就這樣,要不是看中藍本的實力,我也不屑與他合作。”
“還有別的辦法嗎?”
“我猜他還會找你。”虞卿男一本正經,“他目的沒達到,不會善罷甘休。”
他什麼目的,一目了然。
空氣陷沉默,茉莉花香彌漫整個房間。
虞卿男忽然笑出聲來,“我靠”一聲:“真他媽想不到是這個原因!”
唐璃扭過頭去,不想再做回應。
可這會兒,就算不想搭理,虞卿男照樣喋喋不休。
“你還去不去?”虞卿男問,“唐璃,周彌生再聯系你,你還去不去?”
“不知道。”
“你去。”虞卿男說,“你不去,這項目就真完犢子了,藍本在投資界很厲害,沒必要得罪他們。”
唐璃心說是我想得罪他嗎?
閉著眼睛,面無表地這最後一場被虞卿男邀請的spa,心裡五味雜陳。
這個項目對唐璃同樣重要,把近幾年來的積蓄悉數投,可不是為了得罪周彌生。
相反,如果真想得罪周彌生,之前就不會假裝隻一人赴約。
唐璃躺在床上假裝昏睡,直到擱置在一旁的手機震,才眼睫微,緩慢睜開眼睛。
但唐璃沒想到周彌生這麼快就會聯系。
忽然看了一眼虞卿男,後者的眼神就沒從上收回過。
虞卿男猜到點兒什麼。嘖嘖兩聲,問唐璃打算怎麼辦?
唐璃忍不住回道:“就這樣辦吧。”
帝都的秋天很短,短到一不留神,氣溫驟降,盡顯蕭瑟,加之那天下了點兒小雨,赴約的路上唐璃穿了件長而修的卡其大,配一雙皮鞋,整個人端莊優雅。
周彌生坐在對面,包廂上方的燈渲染了他的眉眼,瞳出淡淡的笑意。
唐璃道:“抱歉,下雨了,路上有點兒堵車。”
周彌生示意坐:“該說抱歉的人是我。”
但你怎麼不說呢?
周彌生這個人,實屬狡詐。若不是為了回帝都後第一次創業,為了之前投不打水漂。唐璃萬萬不會來赴了他的約。
而顯然,經過上次的教訓,周彌生這次選擇了單獨會面。
包廂裡僅有他們二人。
喝的是茶不是酒,唐璃對茶藝沒研究,周彌生卻是一會兒酌,一會兒悶,認真又正經。
不過這正經也是偽裝,唐璃一見他就忍不住想起那日溫聿歇斯底裡的質問,看來這普天底下,不論是何人,都難斷家務事。
周彌生太久沒說話,包廂裡只有杯盞相的瑯璫音響和茶水潺潺。
唐璃想著想著便了神,回過神來才發現對面那人已然觀察許久。
唐璃鬼使神差般側了側頭,燈映在桌面上,襯得更白。雖然穿著端莊,可還是能一眼人看穿稚的年齡。
當然,周彌生並不在乎這一點。
他說:“唐小姐是哪兒人?”
唐璃淡淡地回:“江蘇。”
怎麼是個人都這麼打聽。
周彌生頷首,閑聊道:“前幾年有個項目在江蘇,可惜沒定下來,被個不知死活的人搶了去。”他搖搖頭,垂眸看茶,“可惜啊。”
唐璃:“周總您手下比那個項目好的多了去了。”
周彌生笑笑:“話不能這麼說。”
那要怎麼說??
唐璃頓覺口乾舌燥,跟周彌生學著垂眸看茶,端起茶杯一飲而盡,一抬頭卻發現對方用見鬼的表看自己。
“你都喝了?”他這語氣多帶了嘲弄,可也不糾正,就那麼沉沉地笑。
唐璃抿了抿,茶水在口腔中留有余香。不懂茶,倒也品得出這是好茶。
“周總,我們那個項目——”
“知道這是什麼茶麼?”周彌生假裝沒聽見,還保持那姿態從容的模樣,“大紅袍,味道怎麼樣?”
唐璃輕輕歎了口氣:“不錯。”
“當然不錯。”周彌生別有意味地說,“只要味道好,再貴也有人買。”
他抬眸:“你說對不對?”
唐璃的手在桌面之下了膝蓋的擺,角提起來,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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