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世清從領口拽出一枚玉佩。
“這玉佩與小姐的玉佩是一對,小姐可認得?”他將玉佩帶著紅繩一起從脖子上取下來。
福寶盡職盡責上前,將那玉佩接了送到姜意跟前。
這玉佩姜意認得,有記憶,但是......與這個玉佩一對兒的另外一個玉佩卻不在這里,而是在靖安伯府大小姐,也就是靖安伯夫人的嫡親兒上。
之所以有記憶,是因為當時靖安伯夫人將這玉佩騙走的時候,原主結結實實傷心的哭了一天。
這是娘親死前留給的。
可大伯母疼,大姐姐喜歡這個玉佩,只能割。
那時候......原主大概也就是七八歲吧。
姜意心疼原主,看著玉佩,臉有點難看。
崔世清經商多年,最是擅長看人臉,一瞧姜意不對勁,忙道:“側妃娘娘難道不知道這個玉佩嗎?這是當年東家留給我的,將來咱們徐記商行要到側妃娘娘手里,是要憑著這個玉佩來完接的,唯恐旁人作假,上面東家還做了巧的機關,用燭照耀能映出您的生辰。”
姜意心口狠狠的了一下。
“如果玉佩不在我的手里,那接該當如何?”姜意問。
崔世清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過來,“側妃娘娘上那枚玉佩,被靖安伯府的人拿著是嗎?”
姜意點頭。
明明和這一男一是第一次相見,但是就是生出了信任。
就像是今兒第一次去靖安伯府,就是生出了不信任,是一樣的。
崔世清笑道:“無礙,商行是咱們的商行,旁人縱然拿了玉佩,只要三小姐......只要側妃娘娘還在,這商行終究是你的。”
“我若是不在了呢?”姜意執著的問。
崔世清臉上的神和里的話音齊齊頓住。
若是不在了......“誰拿著玉佩,誰就能說這玉佩是您親手給的,這玉佩背后所意味著的一切,都將是這個人的了。”
所以,靖安伯府的人能毫無負擔的讓去刺殺祁闌。
姜意閉了閉眼,只覺得全寒涼。
“我爹,他是靖安伯府親生的嗎?”姜意忽然問。
崔世清愣了一下,“應該是吧,側妃娘娘這些年在靖安伯府......”
姜意搖頭,“不好,非常不好,我從來不喜歡四皇子,是他們騙我,唆使我,導我讓我喜歡四皇子。”
姜意記著今兒在靖安侯府到的威脅。
當時屋里三個大人不顧面用刺殺太子作為要挾的手段。
此時姜意干脆全部抖摟出來。
“我之所以嫁給太子爺做側妃,是因為那天夜里,我被靖安伯府的人迫,他們讓我去刺殺太子爺。”
福寶立在姜意后,眼皮了一下,難以置信的抬眼去看姜意。
姜意甚至覺得自己到了來自后的目。
迎上崔世清和趙月兒的震驚之,繼續道:“我沒辦法,只能去,可我心里喜歡的人是太子殿下,我怎麼可能下得去手。”
崔世清震駭萬分,“靖安伯府竟然讓三小姐去刺殺太子爺?”
驚愕之下,連份都錯了。
姜意點頭,“所以,這些年你們送給靖安伯府的東西,送給四皇子的東西,還能要回來嗎?”
要替原主報仇!
娘的!
氣炸了!
花著原主的錢,用的原主的,卻那般欺辱原主。
不過......“你剛剛說徐記商行,這個商行,就只是我爹娘留給我的?和靖安侯府無關?”
崔世清被姜意幾句話說得心中驚濤駭浪。
一面自責自己沒有照顧好小主人,讓小主人這些年過得委屈,一面劫后余生的慶幸姜意還活著,同時又慶幸這幸虧是他們來找姜意了,不然還被蒙在鼓里,但又懊惱來的晚了些。
一時間,五味雜。
他抬手,抹一把額頭的冷汗。
“送給靖安伯府的東西,側妃娘娘想要討回來,自然是能討回來的,那本就是側妃娘娘的嫁妝,至于徐記商行,這是側妃娘娘自己的產業,是三爺和三夫人留給側妃娘娘的,與靖安伯府無關。
若是有關,哪怕一丁點干系,他們豈能不眼饞這塊!”
姜意懂了。
就因為實在扯不上關系,無法吃掉這塊,所以靖安伯府才用原主作為籌碼。
“徐記商行是二十年前三夫人親手創辦的商行,那時候三夫人還沒有和三爺婚,這是三夫人自己的產業,后來親的時候,靖安伯府并不知道徐記商行是三夫人的,他們嫌棄三夫人商出,便迫使三爺和靖安伯府分家。
后來三爺和三夫人經營徐記商行越發有名,靖安伯府得了消息,后悔分家,想要再將三爺和三夫人接回府中,但是被三爺和三夫人拒絕。
只是三爺和三夫人時運不濟,在去關外押貨的路上遇到麻匪,當時整個商隊一行一百零三人,全部遇難。
那時候側妃娘娘只五歲,便被靖安伯府抱回了府邸。
那時候靖安伯府便問我們要徐記的管理權,要接管徐記,當時的徐記大管家是草民的父親,他一口咬定徐記和三爺三夫人并無關系,靖安伯府最終無可奈何,才退讓一步,讓我們簽下契約,側妃娘娘十八歲之前不許我們和娘娘私下見面。
我們當時想要將側妃娘娘帶走的,只是......側妃娘娘當時不肯跟著我們走,執意要留在靖安伯府。”
姜意深吸一口氣。
五歲的記憶,約能從原主的記憶里搜刮出零星碎片,記得那一場鵝大雪,記得在雪地里哭的像個傻子,記得快被凍死在雪地里。
因為靖安伯府老夫人讓選擇。
跟著老夫人回靖安伯府,從此就是氏族小姐。
留在原地,就只能寒迫,被大雪凍死。
周圍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雪粒子像刀子一樣的往臉上脖子上,旁人都說眼前的老婦人是祖母,讓快喊祖母。
那個場景是原主心底最恐懼的記憶。
只是后來在靖安伯府質生活過得還算不錯便慢慢被掩蓋了這段久遠的記憶......直到此時清晰出現。
姜意死死的抓著黃梨木大椅子的扶手,然后起。
朝前一步,向著崔世清和趙月兒一拜。
“多謝崔伯伯趙伯母這些年對我的庇佑。”
沒有徐記商行這些年源源不斷的往靖安伯府輸,怕是早就死的骨頭渣都不剩了。
忽然行禮一拜,倒是讓崔世清和趙月兒慌了,連忙擺手,趙月兒更是直接扶起來,說話間眼睛就紅了。
明知道尊卑有別屬實不該,可趙月兒抓了姜意的手沒松開,“三夫人在天有靈若是知道小主人過得這樣......該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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