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我一個請求”。
這樣的話里通常都藏著巨大的陷阱。
許紹城雖不是壞人,但也絕不是什麼善茬。
可不敢妄想占他的便宜,因為知道,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于是沈玥說:“我還是給您轉錢吧。”
許紹城的態度卻不像沈玥想象的那樣強。
甚至于,沈玥一提他就立刻改口:“行吧。一百五十萬,明天轉給我。”
“什麼?!”沈玥懷疑自己聽錯了,“一百五十萬?”
此時此刻,很想像沒見過世面的小市民一樣嚎一句:“不就是一條子嗎?憑什麼賣這麼貴?”
但知道,這子就是有可能賣這麼貴。
“你如果懷疑我騙你的話,我等一下讓Vivian拍個收據發過來。”許紹城好整以暇地看著沈玥。
他都這麼說了,沈玥也不好質疑什麼。
只不過——
“我目前沒有那麼多錢。”略有些為難地開口,“能不能分期還給您?或者,等我和趙建恒的司打完,我一拿到房子就立刻賣掉,到時候就能一次還清了。”
“分期?”許紹城挑眉,神間有幾分不屑,“你月薪多?六萬?就算你不吃不喝,也得兩年多才能還完吧?至于你和趙建恒的司——就他現在那個狀態,你認為他得花多長時間才能接法庭的問詢?”
沈玥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不好意思沈經理,這麼長的時間,就算你熬得起,我也等不起。”許紹城很直接地拒絕了分期的提議。
沈玥覺自己站在一個分岔路口,然而其中的一條岔道被嚴嚴實實地堵住。
電梯不知不覺地到了19樓,只聽得“叮”的一聲,門向兩邊拉開。
沈玥看一眼外面,卻沒能出一步。
他們倆依舊膠著著。
許紹城沒有退步的意愿。
沈玥猶豫了又猶豫,糾結了又糾結,終于問出了口:“您所謂的‘請求’,指的是什麼?”
倘若他現在就提出來,還會考慮一下;如果他要空口許一個承諾,就算砸鍋賣鐵、東拼西借,明天也得湊出一百五十萬來給他。
見松口,許紹城的臉上有了一抹笑。
“很簡單。”他說,“假扮我的朋友。”
“什麼?!”這比之前聽到那個“一百五十萬”還讓沈玥震驚。
“為什麼?”實在不能理解。
許紹城這樣的男人,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只要他愿意,真朋友都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帶重樣,何必讓來假扮?簡直是多此一舉。
許紹城扯了扯領帶,出一個嫌惡的表。
“想爬我床的人太多,很煩。”他說,“你是我認識的人里頭唯一一個對我沒有興趣的,所以我希借用你,來幫我擋掉那些麻煩。”
沈玥是真真實實目睹過他被施語涵下藥后的“慘狀”的,知道他這不是在撒謊。
但是——
“我覺得,就算我假扮了您的朋友,想爬您床的人也不會減。”很認真地說。
能主往他床上爬的人,道德底線一般都不會太高,他有朋友這一點,就不會為那些人的阻礙,說不定們還會幻想著掉他的朋友功上位。
“不試一試,怎麼能知道會不會減?”許紹城卻比要樂觀許多。
“你放心,我不會用真正朋友的標準來要求你,你只需要像今天一樣,陪我參加一些宴會和活,讓那些對我有想法的人打消念頭就好。”
今天的晚宴并不算難熬——如果沒有那兩個專門來找茬的孩子會更好。
如果說都像今天一樣……
“好。”沈玥打定了主意,以后就跟著許紹城,扮演一個安安靜靜的花瓶,努力償還這一百五十萬的債務。
“不過我們要事先說好,期限多長?”
跟許紹城做易,絕不能掉以輕心。
“期限?”許紹城沉片刻,“半年?”
“會不會有點久?”沈玥只是想象一下,都覺得跟許紹城綁在一起半年會很難熬。
許紹城的眼神變冷,像是對的討價還價極不滿意。
“只是你分期還錢總時間的四分之一而已,而且我也不是每個月都會有這樣的應酬。”他頓了一頓,勾起一個譏諷的笑,“當然我沒有沈經理同意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可以選擇明天還錢。”
他這分明就是同意的意思!偏偏沒有反抗的能力。
沈玥咬一咬牙,“半年就半年!”
許紹城握在兜里的拳頭一點點舒展開,“那我明天就讓葉行舟把合同準備好。”
**
許紹城說到做到。
第二天晚上,葉行舟就送來了他已經簽好名的合同。
合同只有薄薄的一頁紙,容很簡單:規定了沈玥應盡的義務(假扮許紹城的朋友陪他參加各種公開活),列出了能得到的好(一百五十萬的賠款減免),以及合同的有效期限(半年)。
一切都清清楚楚,沒有任何的陷阱。
沈玥提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葉行舟留下一份合同給,把屬于許紹城的那一份小心收好。
他喝了口水,說:“和你前夫的司,我把所有的訴訟材料都準備好了,你看看什麼時候送到法院去。”
沈玥很擔心:“我前夫現在都沒法離開醫院,我如果起訴他,能順利開庭嗎?”
“只要他的代表律師到場就行。”葉行舟說。
“可他現在估計沒錢請律師……”沈玥一想到司的事兒就煩躁不已,有時候甚至還想就這麼吃個悶虧,早點換回來一張離婚證算了,不再跟趙家那些人糾纏下去。
“沒事兒,他要實在沒錢,還可以申請法律援助,反正最后肯定能開庭。”葉行舟從頭到尾都信心滿滿。
“好了,你的事兒都說完了。”他突然正襟危坐,擺出了一張嚴肅臉。
沈玥有點張。
“你想做什麼?”往后了。
“我問你——”葉行舟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一雙眼睛里閃爍著令人戰栗的寒,“我的手機號,是不是你告訴聶斐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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