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呵！”

我笑著搖頭，再次用力的裹了幾口，吐出煙霧，到煙尾時舌頭一卷，帶著菸頭就進了口，吞了似得，一閉，扭臉看向霍蕊，“嗯哼？”

再來一招！

老爺們必備把妹小活兒！

“嫂子……””

霍蕊的眼睜的溜圓，都不敢說話了，“這個，你不得燙……”

我笑了笑，瞇了瞇眼，一開，煙由舌尖頂出，再一裹，菸頭還是亮的，魔般。白霧繼續升騰……

“酷啊！”

霍蕊激，狀十足，“嫂子！你這在哪學的啊！我哥知道你會麼，他可最煩人菸的啊！”

“你哥？”

我牽著脣角，菸頭一吐，用腳捻滅後慢悠悠的扔進垃圾桶。再坐回長椅，賣弄樣兒的不吱聲。

你大哥是煩人菸啊，沒他媽死我，現在想想，心尖兒還是的，老哥啊，留給我的東西，都是刻骨的！

“嫂子，你說話啊！”

霍蕊來神了，纏著我問，“誰教你這些的啊，你怎麼像混過似得。不對啊……哎，你以前那老實樣兒都裝出來的吧，其實你在老家農村就是混子，對不對……”

對個屁！

哥們是貨不對版！

小姑娘這好奇心啊，就是重！

“霍蕊。”

我轉頭看向，“你先告訴我。爲什麼，不喜歡上學，要去舞廳混，是純粹的覺著好玩兒，還是你自己也迷茫，不曉得要做什麼？！”

“我？”

霍蕊愣了愣，眼皮當即下闔，悻悻的，“怎麼說到我上來了。”

廢話！

我不岔開還和你扯淡啊！

“問你話呢！”

我沒好氣兒的，“你要是想知道的我的事兒，咱就先掰扯掰扯你的事兒！做朋友嗎，得嘮知心磕啊，我菸啊，打架，這都是，等於，是掏心窩子給你看了，咱能不能鐵子，那就要看你的誠意了……”

瞎他媽扯！

對付小叛逆，有時候你就不能按常理出牌，得讓覺得你可信任，你被崇拜，雙管齊下，最後。才能打打牌！

否則！

不管你對多好，都跟瞎子聾子似得，看不著，聽不著，就會傷人心！

氣死人不償命那夥的！

“我麼……”

霍蕊吶吶的，靠著椅背。眼皮子還垂著，吭哧了半天，才牙膏般張了張，“我不上學……”

“爲什麼不上？”

我斜眼看，“霍蕊，你很聰明，用心的話，學習一定會很好，考上大學也……”

“我不想考大學！”

霍蕊皺起眉頭，任十足，“我們家吧，就是老封建，什麼事，都得聽長輩的，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先管的我哥，他去當兵，我哥本來能逃過一劫，誰知道，被抓到把柄了！！”

“把柄？”

我看這樣都想笑，“你是說，你哥乾孃來認親這件事啊。”

“對啊！”

霍蕊理所當然的看我，“我大哥多牛叉啊，打遍天下無敵手！就因爲這。屈服了嘿！我當年才幾歲，不懂，現在想想，我大哥夠憋屈的！不過，他是我家的驕傲，我家老頭的希，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唉，可憐吶……”

！

哥們真是憋笑啊！

小姑娘的腦回路是不一樣，整的跟見多識廣似得，無病，傷春悲秋這八個字。果然就是適合們這年齡段的！

“到我姐這了呢！”

霍蕊說著還嘆氣，“又被我媽安排去做了護士，我姐以前是想當兵的，或是考軍醫大，步我哥後塵，誰知啊，最後也屈服了，不過，我姐那人虛僞，……”

“虛僞？！”

我挑眉，“怎麼能這麼說你姐哪！”

哥們神！

溫婉大氣，娶妻首選。怎麼能用‘虛僞’這詞兒，用我上也不能用神呢！

“切！”

霍蕊小一歪，“就是虛僞，會哄人兒，可聽話的樣兒，我還不瞭解……”

“得得得！”

我揮揮手，“說你自己！”

小憤青我不跟一般見識！

一看啊，就是霍蕊這老丫頭在家不寵！

滿肚子怨氣的，總喜歡用自己的思維去衡量別人，就和剛纔說我是‘馬屁’似得，看年紀小，我原諒。忒不客觀了！

“我自己？”

霍蕊的音兒低了幾分，摳上了手指頭，“本來，我以爲，到我這長輩就能鬆快點兒了，我哥出息就唄。可我媽又跟我來勁，非要讓我考大學，本不知道我想要什麼，在學校，我就和他媽坐牢似得！一點都不自由！”

“所以？”

我平了平聲兒，“你就自暴自棄了？”

也能理解！

這歲數的小孩兒一筋，自己想啥就是啥，氣人就氣在這兒！

“不算自暴自棄……”

霍蕊擺弄起手裡的煙盒，瞄了我一眼，沒出來，“嫂子，我吧。是玩，想想吧，年輕就這麼幾年，應該多點經歷！哎，打架過癮的，特有覺嘿……”

“你就不怕進去？”

我正著神。“進局子了怎麼辦？”

“局子？”

霍蕊沒長心般的笑了，臉一揚，“那就更過癮啦！我進去了，正好就不用上學了！出來了，嘿！誰不怕我！咱也是有故事的人兒了！不用走哪都提我哥，我也能和人吹吹在裡面……”

“霍蕊。”

風輕了……

長椅旁的垂柳輕輕搖曳著。擡眼，就是公園裡的人工湖，湖面微泛著漣漪，輕，與波粼粼中鍍上了一層暈，晃眼。也有些刺眼——

我深吸了口氣，轉頭，看向被我打斷話後有些微疑的霍蕊，“你不是問我，怎麼學會的吐菸圈嗎？”

“啊。”

霍蕊小懵，“可你不是讓我先說麼，我不正在……”

“呵呵~”

我輕輕的笑，小孩兒啊，“我告訴你，我是和一個朋友學的打架，學的菸，學的吐菸圈，吞煙！他在你這麼大的時候，爲了朋友義氣，用匕首捅了一個人的小腹，被判了三年，在裡面，結結實實的蹲了三年……”

“……”

霍蕊微怔，看我，沒有言語。

“三年哪，不是三天……”

我有些失神，“很多人都說，學校，是監獄，是牢籠，可那裡，卻是用知識武裝你，充盈你，讓你越來越優秀的地方，局子呢，你只要進去，再出來，甭管你是碩士，博士，在你的名頭前，都會有兩個字，罪犯，你現在這年紀，覺得進去是件很帥氣的事兒，但等你真正進去了，就知道，失去自由，是多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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