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又把信推了過來:“夫人,邊關這仗恐怕也快打起來了,屆時戰火紛飛,人如浮萍草芥,生死難料,郎君萬一有個不測,有了這信,您這后半輩子也好有個著落不是?總歸有備無患。倘使沒有需要,您便當它從未出現過。”
沈令蓁哽咽著低下頭,住了信。
——
空青送信時,書房里,京墨正驚訝地問霍留行:“夫人只是去汴京奔喪,也沒說不回來了,您這是……”
霍留行淡淡一笑:“既已知道真相,長公主豈能不心疼如今在霍府的境?這一次,必將以為太后守陵為由,讓滯留在汴京。”
雖遭算計,霍留行卻不得不承認,其實長公主一直以來都是對的。
知道真相后的沈令蓁,卑微,弱勢,只要在霍府一日,就永遠無法再抬起頭。
那個天真鮮活的小姑娘,是慶霍家沒辦法找回來的。想重新笑起來,只有讓回到汴京去才行。
“那您這和離書?”
“不會拆。”霍留行篤定道。
這和離書,只是一出擒故縱。
山迢迢路遙遙,總得有樣東西,能夠讓在汴京時時記著他,念著他。
他終究是要去汴京的,就讓在那里乖乖等他吧。
京墨恍然大悟:“您是故意讓空青說那些話的……郎君英明,神機妙算。”
他話音剛落,空青拿著一個包袱急急走了進來:“郎君,有件事,您恐怕沒神機妙算。”
霍留行抬起頭:“不是你去送信了嗎?這是什麼?”
“信已給夫人,夫人也收下啟程了。這是底下人剛剛送來的,從汴京國公府拿到的件。郎君此前不是差人去取了夫人那恩公的絹帕與披氅嗎?郎君看看這絹帕,就知道什麼失算了。”
霍留行皺了皺眉,立刻抬手接過,展開絹帕一看,霍然抬首。
京墨也猛地拉長了下。
夫人曾說,絹帕上的題詞與郎君的字跡不一樣。可這手字跡,分明就是郎君的。
只不過當初夫人看到的,是郎君對外公開的字跡,而絹帕上的,卻是郎君私下寫信用的。
這手字跡,世上本沒有幾個人知道。
“誰竟能將郎君這手字跡模仿得這樣傳神?這絕……絕不可能!”京墨瞠目地與空青大眼瞪小眼,一低頭,卻見那絹帕上忽然暈開了一滴水漬。
兩人見鬼了似的看向霍留行:“郎君怎麼落淚了?”
霍留行一愣,似乎連自己都沒有發現,被兩人一提醒,才驚訝地抬手向潤的眼角。
他怔怔地低下頭,注視著這塊天青的絹帕。
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
只是看見這塊絹帕的時候,突然就這樣了。
打工人辛晴,一朝穿越,高粱地里遇險,卻被個俊美少年訛上了。凌云璟:我救了你,你得報恩。辛晴:這劇情好熟悉……什麼?我穿書了?眼前這痞帥少年就是將來一統天下的男主?身為炮灰,她當即拍板:抱大腿,蹭光環,保小命!從此一路開掛,披荊斬棘,踏上人生巔峰。只是少年看她的眼神,也慢慢不對勁兒了。凌云璟:大腿給你抱了,光環給你蹭了,身子給你看了,心也被你占了,你想拍屁股走人?門都沒有!跟朕回宮,皇后娘娘!
鄧如蘊來自鄉下,出身寒微,能嫁給西安府最年輕的將軍,誰不說一句,天上掉了餡餅,她哪來的好命? 鄧如蘊聽着這些話只是笑笑,從不解釋什麼。 她那夫君確實前程廣闊,年紀輕輕,就靠一己之力掌得兵權,他亦英俊神武,打馬自街上路過,沒人不多看兩眼。 鄧如蘊從前也曾在路邊仰望過他,也曾看着他頭戴紅纓、高坐馬上、得勝歸來的晃了眼,也曾,爲他動過一絲少女心絃... ... 如今她嫁給了他,旁人豔羨不已,都說她撞了大運。 只不過,當他在外打了勝仗而歸,從人群裏第一眼尋到她,便眸中放光地大步向她走來時,她卻悄悄退到了人群的最後面。 鄉下來的尋常姑娘,如何真的能給那樣前程廣闊的年輕將軍做妻? 這左不過是一場,連他也不知道的契約而已。 契成之日,他們姻緣結締;契約結束,她會如約和離。 她會留下和離書,從他的人生中離去,自此悄然沒入人海里。 * 那年鄧如蘊兩手空空,一貧如洗,沒法給年邁的外祖母養老,也沒錢給摔斷腿的姨母治病,還被鄉紳家的二世祖虎視眈眈。 這時將軍府的老夫人突然上了門來。老夫人問她願不願意“嫁”到滕家三年,只要事情順利完成,她可以得到滕家的庇佑和一大筆錢。 好似給風雪裏的人送上棉衣,鄧如蘊沒猶豫就應了下來。 她需要這筆錢。
太子蕭宴祈戰功赫赫,城府極深。 他冷心冷情,最是厭惡諂媚心機之人接近。 近日,東宮裏新來的小宮女阿蓁,仙姿玉色,嬌俏柔媚,事事殷勤。 太子只覺得目的不純。 日子久了,他發現這小宮女雖有獻媚之心,卻是個笨蛋美人。 留着在身邊賞心悅目也成。 誰料,這一留,就留到了心尖上。 小姑娘笨笨的,他手把手教她琴棋書畫。 小姑娘是個財迷,練完字,他獎釵環首飾,背完書,他賞黃金百兩。 小姑娘愛漂亮,江南蜀地上貢的最好的綾羅綢緞,他先送去給她做衣裳。 —— 阿蓁是個實心眼的傻丫頭,卻傻人有傻福。 幼時遭逢戰亂,因長得玉雪可愛,險些被敵兵玷污,幸得一個將士哥哥將她及時救下。 之後戰亂連年,民不聊生。 她卻稀裏糊塗進宮做了宮女,雖是爲奴爲婢,卻也吃穿不愁。 後來在宮中,還遇到了當年那位將士哥哥。 阿蓁又驚又喜,原來哥哥竟是戰功赫赫的太子殿下! 阿蓁感念太子的大恩大德。 她盡心盡力伺候,攢着賞賜做嫁妝。 想着出宮後,定要找個和太子一樣俊俏的郎君嫁。 蕭宴祈無意中知曉後大發雷霆,陰沉着臉沒收了她的‘嫁妝’。 他將人圈在懷裏,沉聲威脅:“敢嫁給別人,孤就把你關起來!” 小姑娘嚇得淚珠大顆滾落。 蕭宴祈又沒骨氣地用自己的衣袖去給人擦。 “傻丫頭,哭什麼?孤收了你的嫁妝,你嫁給孤不就成了?” 太子輕聲誘哄道:“蓁蓁,嫁給哥哥好不好?” —— 定南侯失散多年的小女兒找回來了。 小娘子生得香嬌玉嫩,玉軟花柔,且乖巧討喜,京中不少貴婦人見了,都明示暗示,想討回家做兒媳婦。 賞花宴上,王府世子侯府公子更是對小娘子一見傾心,紛紛圍着獻殷勤,又是送稀世珍寶,又是送祕製糕點。 太子匆匆趕來,將人護在身後,黑着臉沉聲道:“孤養的太子妃,什麼好東西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