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墨玉珠了頭髮，款款走了出來，這一層是齊滿辦公室所在的樓層，齊滿最近鬧心事兒多，脾氣很不好，平時沒事手下都不敢上來找他，因此清凈的很，墨玉珠一路暢通無阻，一直走到門口，敲了敲門，裏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齊總，齊總……」墨玉珠本就有些急切，不覺加快了手下的力道：「老齊，老齊……」

本來以為嚴合的大門，因為的敲打，居然吱嘎一聲開了一道，原來只是虛掩著，墨玉珠順手一推：「老齊，你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耳朵背啦？」

一進門，就看見齊滿坐在轉椅上，背對著門口，彷彿正在俯瞰樓下的景，墨玉珠角勾起了笑容，把門一關，笑瞇瞇的走過去：「這麼多天沒見，是不是有些想我啊？」

出手，雙手蛇一樣的繞住齊滿的脖頸，俯準備跟對方耳鬢廝磨一番，眼角餘瞟見青地毯上一團跡，當即愣了愣，再定神去看，便看到齊滿垂在轉椅扶手上的手。

有鮮紅的順著手指往下淌，滴答滴答，在一片寧靜的辦公室里顯得尤為清晰，甚至還帶著點回聲。

墨玉珠下意識的一愣，隨即把齊滿整個轉了過來，當即瞳孔一——

「啊！」人的尖聲高而嘹亮，震了整個辦公樓，前臺小姐因為走神而有些模糊的眼睛，轉過頭去看樓上，發生什麼事了嗎？

「齊總死了，齊總死了！」

「快救護車！」

「抓住，別讓跑了！」

整個辦公樓了一片，不多時救護車和警車一起趕到，滿臉慌的墨玉珠被警察帶走，走的時候一張臉白的像紙一樣，一邊哭一邊申辯：「不是我，不是我殺的他，我進去他就是那個樣子，不是我……是尹月蘭，尹月蘭！」

墨玉珠轉頭看向前臺小姐：「你也看到了是不是？我進去之前，尹月蘭就在齊滿辦公室里，對不對？你說句話啊！」

前臺小姐被嚇呆了，半晌才在警員詢問的目下吞吞吐吐開口：「不，不是的……齊夫人是去樓上跟項目組開會，沒有進過齊總的辦公室。」

項目組不人都能為尹月蘭作證。

「怎麼會這樣……」墨玉珠失魂落魄：「不對，哪裏不對……」

有一肚子的疑與猜想，但是沒人肯相信聽說，來時緻的髮型已經散，嗓子都喊啞了，最終還是被押上了警車。

在扭過頭最後的一瞥中，清楚地看到了尹月蘭的臉。

尹月蘭站在一群看熱鬧的員工中間，依舊是雙手兜的姿勢，正角帶笑的看著，那是一個永遠無法忘記的表，帶著一種報復過後的爽快與輕鬆，彷彿一切盡在掌握。

「真的不是我啊！」墨玉珠聲嘶力竭的喊道，但很快，聲音淹沒在汽車啟的轟鳴聲中。

尹月蘭目送車子走遠，這才轉一個人離去，坐上自己的專車，神淡定的回到家裏——曾經是和齊滿共同的家，但現在只屬於一個人。

在管家的問候聲中，尹月蘭一路走到臥室，用腳帶上門，這才快步走到了浴室里，從兜里出手來。

的手指又瘦又白，手心裏攥著一個明手套，手套上沾滿了，像是剛剛殺完一條魚。

扭開花灑，尹月蘭面無表的把手套扔到花灑下方，瞬間跡氤氳開來，被水流沖刷了淡淡的紅。

的確，今天一直跟項目組在一起，但是中途出去一趟，去了洗手間，項目組最近任務很重，人人超負荷加班，渾渾噩噩，本沒有興趣關注什麼時候來了，又什麼時候走了。

齊滿欺騙，愚弄，毀了的後半生，應該付出代價。

在手刃仇人的那一刻，真的很痛快。

尹月蘭回想起來，依舊有種舒暢的覺。

等到辦完事，從樓上下來，果不其然看到了守候在那裏的墨玉珠，這個喜歡賣弄風自作聰明的人，其實愚不可及，被齊老爺子縱容了幾十年，以為誰都不如機敏，卻連那條約定在公司見面的短訊是齊滿發出的，還是自己發出來的都分辨不出。

尹月蘭故意激怒墨玉珠，讓墨玉珠迫不及待的上前做了替罪羊。

和齊滿早就有緋聞在坊間傳播，齊滿又跟齊老爺子生疏，加上早做準備上下打點，這一起意外很容易被定義為殺。

齊滿自詡風流了一輩子，這是他應得的。

尹月蘭在水流下細細的洗手，無聲的流下眼淚，表卻是沒有一一毫的鬆。

……

傅錦瑤是從齊之遠口中，聽說了墨玉珠的下場的。

又是一個無期徒刑。

短短幾個月，齊家出了兩個。

彼時傅錦瑤正準備跟肖墨踏上歸國的飛機，來送行的除了齊悠然，居然還有齊之遠，齊之遠這個人很難評價，他心思重，也不是什麼善類，但跟齊家人一對比，又好像沒有那麼罪無可恕，全靠親人襯托。

他來送行，總不能直接把人攆出去，傅錦瑤和他客氣的寒暄了一下，結果齊之遠反而擺擺手：「不用了，我知道你們心裏都在罵我。」

齊悠然冷嗤一聲：「你明白就好。」

傅錦瑤尷尬的笑笑：「還是謝謝你送我一程的。」

肖墨很好的充當了背景板，現在齊家已經沒有人能夠威脅到瑤瑤了，他不需要手。

齊之遠嘆口氣：「我媽是自己作，我勸，不聽，冤冤相報何時了，尤其敵人現在都比我們厲害。」他彎曲食指了鼻子：「管不住，我要盡心管好多多，以後也沒什麼心愿，就想努力把生意做起來，爭取有一天靠自己食無憂。」

「你跟我們說這些幹什麼？」齊悠然顯然不買賬：「等我們誇你年輕有為？別忘了你也沒做傷天害理的事兒。」

齊之遠苦笑：「我特意趕到這裏說這些幹什麼，當然是舉白旗，今天就算個告別，從此以後我們大道朝天，一別兩寬，就當是陌生人，你們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