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斐拿著天子的親筆信去找江微微。

即便隔著信紙，江微微也能到來自天子的怨念。

忍不住輕笑出聲：「看來天子最近過得不太順心啊。」

顧斐道：「雖然徐一知被扳倒了，但他留下的爛攤子還在，收拾起來麻煩的。」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最遲後天就得走。」顧斐心裏充滿不舍。

原本他是打算過完年再走的，可現在他收到了天子的親筆信，估著天子在汴京遇到了不小的麻煩，他必須得儘快趕回去，想過個團圓年的想法只能泡湯了。

他見自家媳婦低頭不語，心疼得很，手將摟進懷裏。

「要不我還是等過完年再走吧。」

江微微回抱住他，連在他的膛，聲音聽起來有點悶：「天子都寫信來催了，你要是拖到年後再走，天子肯定得炸。」

「炸就炸吧，不管他。」

江微微被逗樂了。

從他的懷裏抬起頭，問：「抗旨不遵可是要砍頭的，你就不怕嗎？」

顧斐垂首，額頭抵著的額頭，鼻尖與的鼻尖輕輕相。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江微微委屈道：「可是我怕啊，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當寡婦。」

兩人挨得近，氣息融，非常曖昧。

可兩人都沒有進一步的作，就這麼靜靜地抱著。

一想到後天就要分離，兩人就恨不得時間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最好是永遠停在這一刻。

得知顧斐又要走了，柳蕓萬分不舍，親自給兒子收拾行李，一邊收拾一邊念叨。

「這大冷天的，你跑這麼遠路，萬一路上被凍病了可怎麼辦？天子也真是的，就不能等過完年再讓你回京嗎？咱們去年就沒過上團圓年，好不容易今年團聚了，結果你又要走，誒！」

顧斐自責道：「是兒子不孝，讓您心了。」

怕兒子繼續自責，柳蕓沒有再念叨，只默默地疊服。

江微微拿來一個小木匣子。

「這裏面全是些常用藥，你戴在上，以備不時之需。」

顧斐接過木匣子，眼睛看著，一眨不眨。

江微微也看著他。

兩人心裏都是滿滿的不舍。

江微微冷不丁地開口：「要不我陪你去汴京吧？」

顧斐反問：「你放心得下咕嚕和咕嘰嗎？」

「我可以帶他們一起上路。」

「這大冷天的，不適合帶孩子出門，尤其咕嘰本就虛弱，不適宜長途跋涉，還是安心讓他在家裏待著吧。」

江微微不說話了。

其實早就考慮到了這些，可還是忍不住想要衝一把。

顧斐看著這樣兒，心疼得不行。

他溫聲說道：「等我到了汴京，會找機會再回來看你們的。」

江微微低垂著頭，悶悶地應了聲。

「哦。」

柳蕓已經識趣地離開了。

現在屋裏就只剩下他們小兩口。

顧斐放下木匣子，手指過微微的臉頰，抬起的下。

兩人四目相對。

顧斐清楚地看到了眼中的不舍和難過。

他低下頭，親了親的眼睫。

「等我到了汴京，我就去辭。」

江微微一驚，眼睫跟著了：「辭？」

顧斐抱：「這破差事誰干誰干！我反正是不想幹了，以後我就待在家裏，守著你和孩子們，哪裏也不去！」

江微微心裏的褶皺被這話給平了。

失笑道：「你別說氣話，就算你想走，天子也不會輕易放你走的。再說了，你要是不當了，以後你想幹嘛？總不能繼續去當獵戶吧！」

「我給你當郡馬爺，以後吃你的用你的，你養著我。」

江微微用額頭撞了撞他的下，笑罵道：「你的出息呢？！」

顧斐親了下的額頭，含笑問道：「說吧，你願不願意養我？」

「不願意。」

顧斐手去撓的咯吱窩，追問道：「再說一遍，願不願意？」

江微微其實是不怕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只要顧斐一撓，就覺得特別。

想要躲，可是人在男人懷裏，怎麼都躲不開，笑得不行，可裏還是死不肯認輸。

「不願意不願意！你快放開我哈哈哈！」

最後笑得渾發，站都站不穩，整個人都掛在顧斐上。

顧斐抱著，用一種繾倦的語調在耳邊緩慢說道。

「微微，我不想走。」

江微微也不想讓他走。

可理智告訴他們，不走不行。

說什麼辭，那都是玩笑話而已。

他現在不只是的丈夫，同時還是關侯，是征西將軍，是北鎮司的鎮使。

這些頭銜給他帶來的不只是榮耀，還有責任。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

即便他們再怎麼不想面對，離別終究還是來了。

咕嚕和咕嘰知道爹爹要走了，但並不知道他這一走就要很久才能回來，他們還以為爹爹只是出門逛一圈，很快就能回來，所以臉上並沒有什麼不舍之。

顧斐一手抱著一個孩子，先親親左邊懷裏的閨，再親親右邊懷裏的兒子。

咕嘰綳著一張小臉，顯得特別嚴肅。

咕嚕則抱著爹爹的脖子，興地說道：「糖，糖！」

小丫頭這是要爹爹回來時給帶糖。

貪吃得很，尤其吃甜食，為免長蛀牙，江微微嚴格控制了的甜食攝數量，越是吃不到就越想吃。

顧斐故意逗：「你親我一口，我就給你買糖。」

咕嚕立刻毫不猶豫地撲上去，吧唧一口，在他臉上留下一個亮閃閃的口水印。

顧斐看向另一邊的兒子：「你要什麼？爹給你帶回來。」

咕嘰搖頭，表示自己什麼都不要。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不能再耽擱了，顧斐不捨地將兩個孩子放下。

他站直子，看著面前的媳婦兒，低聲道。

「我會給你寫信的，你也要給我寫信，一個月至要寫一封，不管寫什麼都可以，只要讓我知道你過得怎麼樣就行。」

江微微眨了眨眼睛，努力將心裏翻湧的緒下去，但微微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

「等明年天氣回暖了，我帶著孩子們去汴京找你。」

顧斐捧起的臉，無視旁人的目，用力在上親了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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