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覺得既然要查案,自然是要把當事人到面前問一問的。
盧鴻峰卻覺得不僅要問當事人,還得走訪群眾,最好是能找幾個證人出來。
這大熱天的,寧王一點都不想出門,對於盧鴻峰的提議表示興緻缺缺。
盧鴻峰主請纓:「此事既然是我提出來的,自然由我去辦,王爺只管在這裏等著我的好消息就行了。」
「外頭天這麼熱,你就不怕被曬中暑嗎?」
「只要能查明真相,我就算是碎骨也不怕!」
寧王見他如此固執,也懶得再勸,隨意地說道:「去吧,天黑之前必須得回來。」
盧鴻峰心頭一喜,急忙應下:「喏!」
他片刻也不肯耽誤,立即帶著兩個隨從出門去了。
直到快午時的時候,江微微和江叔安才來到縣衙。
向寧王行了個萬福禮。
「拜見王爺。」
江叔安抱拳一禮:「拜見王爺!」
寧王笑瞇瞇地說道:「都是自己人,別客氣,坐啊坐啊。」
由於他特別怕熱,屋裏四個角落都擺著冰盆,氣溫比外面低很多,旁邊還有丫鬟給他打扇子,看他這幅悠閑的樣子,不像是來出差的,倒更像是來度假的。
江微微和江叔安在他對面坐下。
江微微笑道:「好久不見,王爺看著還是那麼珠圓玉潤。」
寧王聽過很多恭維的話,卻是頭一次被人誇珠圓玉潤。
他指著江微微笑罵道:「你想說我胖就說我胖,說什麼珠圓玉潤?你這是故意在挖苦我呢?」
「直接說您胖多不好聽啊,還是珠圓玉潤聽起來比較可。」
「我又不是小姑娘,要什麼可不可的?」
「可不只是形容外表,還能形容在,比如說您,讓人一看到就覺得喜歡,這便是可。」
寧王被這一通彩虹屁吹得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
直到鍾殊然在旁邊提醒了一句,寧王這才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要辦,趕忙輕咳一聲,強行將話題轉移到正事上。
「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秋郡主,至於原因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咱們都是自己人,你別跟我見外,有什麼話就直接跟我說,如果你真是被冤枉的,我肯定幫你洗清冤屈。」
見他如此旗幟鮮明地站在自己這一邊,江微微心裏暖的。
沒有瞞,將自己和段湘君之間的恩怨糾葛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寧王起初還能面帶微笑,越往後面,他臉上的笑容就越淡,等江微微說完,他已經徹底收起笑容,眉頭皺,為王爺的氣勢隨之散發出來。
「你說的都是真事?」
一直沒開口的江叔安終於說話了。
「我是微微的父親,我可以為作證,說的全是真話,段氏從頭到尾就沒盡過為母親的職責,本就不配為人母。這些事雲山村裏很多人都知道,您只要隨便去打聽一下,就能知道我們說的都是真的。」
寧王看向鍾殊然。
鍾殊然如實說道:「我對段氏的了解並不深,對和秋郡主之間的恩怨不是很清楚,但是段氏跳河自殺那天,我也在場,我親眼看到秋郡主和關侯在竭盡全力挽救段氏,他們真的已經儘力了。」
寧王再次看向江微微,問道。
「有人看到段氏被你們趕出健康堂,在那之後的第三天,段氏就自殺了,這裏面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提起這事兒江叔安就來氣,他剛想開口,就被江微微拉了下袖子。
「這事兒因我而起,還是讓我來說吧。」
「我娘的確來健康堂找過我,因為被魏章給趕了出來,至於為什麼會被魏章趕出來,此事說來話長。當年我爹生死不明,大家都以為他不在了,我娘拋下我改嫁給了魏章……」
這其實是就是個渣男賤的狗故事。
江微微在講述的時候,語氣平靜而又克制,就好像不是在講述自己的親娘的事兒,而是在講述一個跟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等到把故事全部講完,寧王方才明白了段湘君自殺的真正原因。
「這麼說來,其實是被魏章給死的?」
江微微道:「我倒覺得,是自己把自己進了絕境,明明有很多條路可以走,可卻放棄了那些路,非要跟著魏章一條道走到黑。我勸過,也罵過,沒有用,不相信我。當初來向我求助的時候,我要是答應幫的話,興許就不會自殺。可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還是不會幫,我不可能為了滿足的願,就去拆散別人的家庭。做人應該要有底線,尤其我還是陛下親自冊封的秋郡主,我不能給陛下丟臉。」
最後一句話,是故意加上去的,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拍馬屁。
寧王頷首,欣道:「你做得很對,不能因為你是郡主,就無視道德底線。」
中午江微微和江叔安留在縣衙吃飯。
為了招待寧王,鍾殊然難得大方了一會,忍著疼置辦了一桌子好菜。
在他們大吃大喝的時候,盧鴻峰那邊已經找到至關重要的人證。
他找到了魏章,並從魏章口中得知了事真相。
「我沒有說錯,果然是秋郡主死了的親娘,你快跟我去縣衙,把你剛才說的那些話當著寧王面再說一遍。」
盧鴻峰說著,就要拉著魏章往縣衙去。
魏章一聽到要去縣衙,還要面見什麼王爺,登時就嚇得雙發,慌忙往後。
「不不不,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縣衙就不必去了吧。」
他至死都記得自己當初在公堂被打板子的景,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屁作痛,雖然如今屁上的傷已經痊癒,可縣衙在他心裏下的影卻無法被抹滅,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進縣衙一步!
盧鴻峰好不容易找到個證人,怎麼可能放棄?
他死死抓著魏章,先是威,然後又是利,最後是連哄帶騙的才把魏章給帶到縣衙。
寧王這邊剛放下筷子,就聽到下人來報。
「王爺,盧史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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