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抬腳走出灶屋。
隨手抄起放在門口的笤帚,大步走進屋裏。
張吉看到來了,正要開口罵人。
可話還沒出口,秀兒就已經揮笤帚,狠狠在他上。
一下又一下,得格外用力。
「你個禽,畜生,混賬王八蛋!讓你揍我娘!讓你欺負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秀兒幾乎是把抑許久的怨恨全給發出來了。
打得張吉毫無還手之力。
起初張吉還能罵兩聲,後來是被徹底打怕了,不敢再罵,只能抱著腦袋討饒。
「別打了別打了,求你別打了,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秀兒不為所,仍舊使勁地打。
曾幾何時,恨不得一把火燒了這座房子,拖著張吉這個畜生一起去死!
但微微姐說得對,與其跟這種人渣同歸於盡,不如留著他的狗命,讓他也嘗一嘗被人欺辱待的滋味!
咔一聲脆響,笤帚被給生生斷了。
張吉疼得渾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裏還在含糊求饒:「別打了嗚嗚……」
秀兒隨手將段兩截的笤帚扔到旁邊,指著柴房的方向說道:「以後你住那個屋子,沒我的同意,不準出門,否則我就打斷你的!」
張吉本就被得渾力,之前被江微微打掉一顆門牙,又被顧斐給弄骨折了,剛才還被秀兒狠狠修理了一頓。
現在的他,腦袋腫得像個豬頭,渾上下全是傷痕。
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再加上秀兒那副兇神惡煞的架勢,張吉心裏發怵。
即便再怎麼不甘願,他也只能拖著遍佈傷痕的破爛子,艱難地爬向柴房。
他是做夢都想不通,原本任由他欺負的小丫頭片子,怎麼轉眼就變了兇神惡煞的母夜叉?!
他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這一切實在是太不真實了!
他躺在草堆裏面,強迫自己忘記上的疼痛,進睡眠。
也許睡醒之後一切就又會恢復原樣。
可惜。
他註定要失了。
……
江微微並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一番話,就讓隔壁一家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劇變。
今天顧斐給送來了新做的服。
兩套秋天穿的子,領窄袖配羅,都是很常見的普通款式。好在做工細,每一的針腳都理得乾乾淨淨,上去非常平整,料子也是上好的細棉布,又氣,穿在上很舒服。
江微微穿上試了試,大小剛好合適。
顧斐又拿出個茸茸的坎肩:「現在天氣越來越涼,你要是冷的話,就把這個野兔做的坎肩穿上,很暖和的,回頭咱們再去買點棉花,給你和娘做兩件襖子。」
野兔是他自己上山獵來的,皮也是他自己硝制的,雪白,幾乎看不到一雜。
「還有你自己呢?別顧著我和你娘,到時候給你自己也做兩件襖子,錢不夠花的話就跟我說,我有錢!」
江微微沒有說謊,現在有5個積分,意味著可以兌換五十兩白銀。
這麼多的錢,想做多件襖子都沒問題!
顧斐卻當是孩子氣,沒把的話當真,隨口應道:「嗯,我知道了。」
他將兔坎肩疊好,放到床上,又從包袱裏面拿出一套大紅的嫁,讓江微微試試看。
江微微非常驚喜:「真漂亮!」
比起那兩套日常穿著的裳,這套嫁明顯花費了更多的心思,領口和袖口綉了花邊,擺也是用足了布料,看起來非常飄逸靈。
立刻換上嫁,在顧斐面前轉了個圈兒。
「好看嗎?」
顧斐看得目不轉睛:「好看。」
穿上嫁的小娘子,看起來就像一朵盛放的牡丹花,艷明,熱烈奔放。
江微微看到他的神,現在就有點想把面紗摘下,但猶豫片刻還是忍住了衝,要把自己最的樣子,留到房花燭夜的時候。
要給他一個驚喜。
顧斐忽然放緩聲音:「過來。」
江微微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走了過去。
顧斐像變戲法似的,從袖中出一支陶瓷發簪,細膩雪白的發簪,末端是大紅的海棠花。
他想把發簪進江微微的髮髻里,卻發現沒有梳髮髻。
不會梳髮髻,平時都是綁個馬尾或者梳個辮子。
顧斐無奈,只得把發簪放到手裏:「送你的。」
江微微拿起發簪看了看,笑得兩眼彎彎:「你什麼時候買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去隔壁村買青磚的時候,順帶請燒磚的老師傅幫忙做的,費了不功夫,好在品效果還不錯。」
他原本是想買個玉簪或者銀簪,可無論是玉還是銀,都不便宜。
最近他沒時間上山打獵,以前攢下來的錢,一部分被他用來籌備親事,還有一部分被他留下來做以後的生活費用,沒有多餘的錢去買銀簪或者玉簪,只能先做跟陶瓷簪子湊合一下。
他打算等親之後,多進幾趟山,多賣些獵。
如今顧母已經好了,不需要再買葯,省下來的錢應該足夠給微微買漂亮的發簪。
江微微並不知道男人心裏那些小算盤。
很喜歡手裏的發簪,笑瞇瞇地問道:「房子蓋好了嗎?」
「嗯,明天應該就能收工了。」
江微微又問:「你經常去鎮上,對鎮上的況應該很悉,你知道鎮上有什麼地方招洗工嗎?」
顧斐反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何霞嬸子想找份工作補家用,我幫問問。」
「鎮上有好幾個地方都招洗工,但都很辛苦,一天從早洗到晚,累得直不起腰,一天下來也就只能賺五六個銅板,還不如鎮上酒樓里一個跑堂夥計賺得多。」
江微微若有所思:「這樣啊,你先把地點告訴我,回頭我跟何霞嬸子說說看。」
顧斐一連說出好幾個地名。
江微微一一記下。
換下嫁,小心地將發簪收好,然後拿出筆墨紙硯,讓顧斐給寫了一張契約。
第二天早上,秀兒來敲門。
「微微姐,你有服要洗嗎?有的話就給我吧,我幫你一塊洗了。」
頓了頓又補上一句。
「我不收你錢,以後都不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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