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總得問清楚才行,否則若是錯過,那多可惜啊。
田薇琢磨著,要怎樣才能套出田秉的真心話。
“阿姐,你將來想要個什麼樣的姐夫呢?”邵璟突然扯了的角一下,不經意地問起來。
“我啊?”田薇隨口道:“第一要長得好看;第二要有能力;第三要有錢;第四要能保咱們全家平平安安。”
第五是最重要的一點,要真心喜歡,也要真心喜歡他,彼此珍惜。
邵璟蹙起眉頭,低頭猛窗欞。
田薇想起他小時候經常說要娶個喜歡的,便玩笑似地問他:“阿璟想要什麼樣的媳婦呢?”
邵璟道:“我只要自己喜歡的,還要喜歡我。”
只要自己喜歡的。
田薇心里一酸,道:“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就是看上了唄!”邵璟一甩抹布,大步往外頭去了。
看上了?這是剛才的原話呀!
田薇反而被逗笑了,故意道:“阿璟,只要自己喜歡,其他都不管嗎?”
“是!哪怕是個笨蛋!長得不好看!沒錢也不要!”邵璟大聲地說著,用力將抹布扔到水桶里去,濺得水花到都是。
田薇悻悻,怎麼這話聽著就像是在挖苦似的。
為了表示不服輸,小聲嘀咕:“我就是要長得好看能干又有錢!我就是要抱大!”
我就是要他喜歡我,哪怕我是個笨蛋,比他老,長得沒他好看,沒有錢,是個拖累,也要他真心的喜歡我,慕我,而不是把我當必須完的責任和義務。
我不要他冷落我,不要他不理我,不要他半夜拋下我走掉,不要他什麼都不和我說。
我不想再卑微地仰著他,在黑暗里悄悄關注他,不想再整夜整夜的流淚,恨自己的無能和懦弱,以及一無是。
突如其來的酸楚,淚氤氳了眼睫,田薇沉沉地嘆了口氣,用力拭門扇。
晚飯時,田秉匆匆了一碗飯就說自己吃飽了。
田父看他一眼,說道:“立刻就要家的人,還這麼糙糙的!”
田秉悶著頭道:“我還不想親!”
田父沒理他:“行了,你去吧,這個事不用你心。”
田秉小聲嘀咕:“怎麼不用我心?是我親娶妻,又不是別個!”
田父抬眼瞪他:“你想如何?”
田秉一梗脖子:“我就是不想親,我要安心讀書,中個進士……”
“讀書和你親有什麼關系?”田父生氣地加重語氣,家里人丁單薄,長子就該先家生子。
“我……”田秉還要爭辯,謝氏忙擋在前頭:“吃飯就吃飯,又不是馬上就要定親!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吵什麼?”
秋寶拍著小木碗,鸚鵡學舌:“吵什麼?”
田父這才沉默下來,田秉把碗一推:“我飽了,明日一早要去幫廖先生搬家,我先去溫書睡覺了。”
田父瞪他一眼,終究沒舍得再罵他。
田薇慢悠悠地把飯吃了,和田父、謝氏等人說道:“我也吃飽啦,我去看看二哥!”
也不邵璟,自己去了東院。
田秉房里亮著燈,阿斗看到就跑去通報:“二爺,姑娘來啦!”
“你來干什麼?”田秉盤坐在榻上,耳朵上夾著一管筆,手里持一卷書,眉頭皺著,沒有好聲氣。
田薇道:“我來和你商量金銀飾的事呀,我這幾天研究了一下,用金銀裝飾瓷有兩個法子,不曉得哪個更合適。”
田秉見不是說親的事,就放了書卷,道:“說來我聽聽,要是不妥,咱們再去找老師傅們問一問。”
田薇道:“第一個法子,是在咱們現有的瓷上鑲上、鍍上、或是上金銀,比如花蕊啊,口沿什麼的。這個法子用的金銀比較,本低,看起來也很不錯。
第二個法子,是要特別燒制口沿那兒沒釉的芒口瓷,還得在口沿那兒留槽,這個花的金銀多,對師傅的工藝要求也很高……”
田秉道:“你傻啊?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肯定是用第一種法子理咱們現有的瓷,再燒一堆芒口瓷出來又要多花錢……”
他停下來,警惕地看著田薇:“你故意的,你想做什麼?”
田薇甜甜一笑:“就想問問二哥中意誰做我嫂子。”
“一邊去!”田秉的臉又紅了,揮著手趕走。
“你要是不說,爹娘就該按著他們的意思隨便給你找一個了,你樂意嗎?”
田薇諄諄善:“你真沒中意的,那也就算啦,要是有,就這麼錯過,那多可惜呀,腸子都要悔青!”
田秉一呆,不說話了。
有戲啊,田薇趴在桌上盯著他:“我可以幫你的忙。”
田秉言又止,長嘆一聲:“反正我不親,也沒有中意的。”
田薇轉轉眼珠子,神兮兮地道:“我知道你中意誰,你是瞞不過我的。”
田秉果然張起來:“你別胡說啊……”
田薇蘸了水,在桌上寫個“”字,田秉暴跳起來:“我沒有!”
“你有!你看上阿姝姐姐了!”田薇百分之百肯定,二哥就是看上廖姝了。
田秉面紅耳赤,哼哧著說不出話來。
田薇道:“放心,我不會說。不過二哥,你若真有這個想法,那不能藏著不說啊,不然真會錯過的。”
田秉悶了許久,小聲道:“你不覺得我奇怪嗎?”
田薇仔細一想,明白了田秉的擔心——他怕因為廖姝從前的事,看不起廖姝,不贊同他。
很慎重地道:“經過這些日子的接了解,我更相信阿姝姐姐是被騙了,人品不壞。是你和過日子,不是我和過,你不在意就好。”
田秉有些高興,嘆道:“我不敢說。我肯定不會像那個劉師兄一樣來,但若是讓家里去說親,不肯,先生也不肯,那多尷尬,咱倆不能跟著先生學也就算了,阿璟怎麼辦?我不想失去廖先生。”
田薇也為難了,這的確是個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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