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良離開田家時,已經和邵?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兩人依依不舍地道別,約定下次還要一起玩。
只是臨行前,謝良拉了邵?在一旁小聲嘀咕,不時悄悄看一眼田薇,很不好意思的那種。
田薇也沒湊上去,等著謝良走了,就問邵?:“阿良表哥和你說什麼?”
邵?道:“他讓我經常著你去他家玩,要是你去了,他就給我買好多好吃好玩的,還會送我好的筆墨紙張和書。”
田薇再次陷沉思,許以利,讓小孩子哄著去謝家玩,這有點超出常識了。
謝良是從小喜歡和一起玩,可是孩子,謝良是男孩子,也沒好到那種地步。
按照年人的想法,這未必全是謝良的意愿,或是謝家人想從上得到什麼。
想到謝大老爺那句話,悚然一驚,難道,是想聯姻?
這可要不得,從沒想過要和謝良在一起。
“阿姐,咱們要去嗎?阿良表哥說起來他家好好玩啊。”邵?眼地看著田薇。
田薇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不去,不去,他騙你的,他家人多事多,不方便不好玩。”
邵?看著甜甜的笑:“我想也是,哪里都沒有自己的家好。”
田父繼續燒制瓷的想法告一段落,轉而去尋楊監窯想辦法,力圖打通關節,將瓷花口碗送到今上面前并言幾句。
這件事需要時間,急也急不來。
在等待的過程中,年關到了。
年節的頭一天,田秉終于借著采買年貨的理由,帶著田薇和邵?去了縣城。
到了縣城,田秉讓宋廚娘、高婆子和老張、阿斗一起趕著車,按著單子買東西,他自己則明正大地帶著田薇和邵?逛街看熱鬧。
田秉指著前方一間書鋪,問田薇:“翠云寺并沒有你說的那什麼和尚,倒是有這麼一個廖秀才懂得不番邦話。但是人家好好的,沒你說的那麼慘,你從哪里聽來的閑話?”
“聽北人說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田薇暗道失策,之前為了讓田秉準確找到那位高僧,把知道的都說給田秉聽了,這會兒活該被質疑,果然是欠缺經驗。
“別說那麼多了,咱們先進去瞧瞧。”田秉一手牽著田薇,一手牽著邵?往書鋪里走。
書鋪里多數賣的都是舊書,進去就聞到一大樟腦味,一個面容清瘦的中年男人坐在柜臺后面讀書,十分迷,就連他們進去都不知道。
田薇沒見過那位高僧,也不知道他俗家姓什麼,不能確定這是不是正主,只好在鋪子里閑逛。
幸虧這鋪子里除了賣書之外,還有不筆墨紙硯,有些字帖還很好,非常適合邵?使用。
便一邊看貨,一邊觀靜。
邵?跟在后,問道:“阿姐,你要做什麼?”
田薇東張西:“不做什麼。”
邵?就不問了,乖巧地把遞過來的東西放在籃子里,安安靜靜地跟著。
田秉等了一會兒,不見田薇有什麼特別舉,便將這件事拋到腦后,一門心思扎到舊書堆里,啥都忘了。
于是三個人在書鋪子里一待就是一個多時辰,那廖秀才也是在柜臺前坐著沒彈。
“阿爹,今日鋪子里沒客人,不如早些打烊,你我也好上街買些年貨。”
清脆的聲音響起,通往里屋的門簾被人開,一個面容清秀的藍走了出來,十分恬靜可人。
田薇心里一跳,心說這怕不就是廖秀才家的獨?
正想開口搭話,就見書鋪大門急匆匆走進來一個年輕書生,手里拎著個籃子,喜滋滋地道:“師父,阿姝,明日祭灶神,我娘燒了豬頭,讓我給你們送來,你們就不必再備了。”
廖姝眼里迸出亮,快步上前接過籃子,目膠著在年輕書生上,含脈脈地道:“劉師兄,這怎麼好意思?”
劉師兄也是含脈脈地看著,聲道:“這不值什麼,燒一個豬頭是燒,兩個豬頭也是燒,一鍋就出來了。”
田薇一嘆,瞧瞧,這肯定就是那起私奔案的男主角了。
看著倒也般配,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廖秀才竟然不肯全他們?于是繼續觀。
就聽廖秀才冷咳一聲,板著臉說道:“阿姝你進去,我有話要和你師兄說。”
廖姝目一黯,轉進了里屋。
劉師兄神張:“師父,我……”
廖秀才道:“你聽著,你的心思我俱都知道,但阿姝已是許配了人家,絕不可能悔婚的,為了你們好,你以后都別來了,這豬頭你也拎回去。”
劉師兄神慘然:“可是師父,阿姝并不……”
“咳咳……掌柜的,這書怎麼賣?”田秉突然出聲,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廖秀才驚詫過后就沉了臉:“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劉師兄則躲到了影里,畢竟這種事,被誰聽見看見都不是彩事。
田薇無奈得很,這個傻二哥,覺得不好聽到人家的私事,悄悄退出去就好了。
現在這麼一打岔,讓廖秀才記住和邵?,心里生了隔閡再不肯收徒怎麼辦?
心一橫,將田秉往前一推,拉著邵?貓了腰,仗著人小子矮,順著書架下方的影溜了出去。
去了外頭,也不敢帶著邵?走遠,目一瞅,看到對面有個賣熱甜湯的小鋪子,就走過去掏出幾文錢:“兩碗熱湯一碟瓜子。”
賣熱湯的婆子收了錢,眼睛盯著對面書鋪,笑道:“兩位小客才從書鋪里出來,可看到什麼了?”
田薇反問:“看到什麼呀?”
婆子神兮兮:“就是一個年輕書生,拎個籃子的,剛進去了,有沒有和掌柜家的兒說話?”
人間不缺長舌婦,田薇反極了,面上毫不顯,笑瞇瞇地道:“沒看到掌柜家的兒,只看到掌柜,我哥哥還在里頭買書呢,太冷了,我帶弟弟出來喝口熱湯暖暖子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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