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禹安下班時收到母親程知敏的信息，

“你想要媽媽去死，你就繼續跟在一起。”

“你不能活得這麼自私。你從小到大，爸媽對你有過要求嗎？你要出國留學就出國留學，你要在國外創業就在國外創業，你不走爺爺爸爸給你鋪好的路，也隨了你，唯獨婚姻的事，你能不能替卓家想一想，替你爺爺想一想？”

“昨晚你爺爺被你氣的進了醫院，但他還是舍不得說你一句。”

程知敏的信息大段大段發過來，卓禹安正開著車，隨意看了兩眼，眉心微皺。昨晚不是已解決了嗎？他以為至不會這麼快又來找他，怎麼才一天又來絮絮叨叨了？

“什麼事？”他冷冷詢問。

“舒聽瀾媽是神病患者，們家連這事都敢瞞著，你不覺得可怕嗎？還有你別不信，神疾病會傳，你真忍心自己將來的孩子是個神經病？”程知敏打完這些字發過去，全都還冰涼而抖，自認為完的一生，絕不能夠接這樣的家庭。

“媽媽有神疾病的事我知道，們沒有瞞我，一開始就告訴我了。而且如果真會傳，我們這輩子都不要孩子。”

程知敏仿佛不認識這些字一樣，反反復復看了好幾遍，終于確定他的意思，心口跟裂了一樣，就差沒有噴出一口黑來。

悠悠發了一段語音：“你真是鬼迷心竅，無可救藥。”

瞬間老了十歲的覺，疲憊不堪，對兒子完全無計可施，這個孩子從小就沒聽過的話，如今卓閎又有把柄在親兒子手上，確實不敢，一切等順利調任回京之后再說。

旁邊的保姆又是參茶泡著又是凝神香點著，深怕氣出個好歹來，家庭醫生都請了幾趟來了，這臉還是青白沒恢復。保姆知道是強忍著，心里忍出了，要不是擔心丈夫的前途，恐怕要把對方那姑娘給撕碎。

保姆心里嘆口氣，太了解程老師了，這麼忍著，后面不定出多大的招兒呢，卓禹安可能還真不是對手。

“晚飯做了嗎？”程知敏忽然問。

“做好了，我這就去端上來。”

“打包好，你跟我去一趟他們家。”

“去禹安家？要不要先打聲招呼？”保姆怕們貿然過去，回頭該不高興了。

“去自己兒子家還要提前打招呼嗎？這誰規定的？今天如果不去，不知那個人要在禹安面前怎麼編排我。”程知敏指的是去醫院的事。

“好，我馬上打包好帶過去，加熱就可以吃。”

司機已備好車，一路送們過去。

是舒聽瀾開門讓們上樓的，彼時卓禹安正在廚房做飯，在收拾明天要出發度月的行李。

保姆是第一次來，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廚房，看到自家的公子哥兒竟然挽著袖子在中島臺切菜，簡直是傻眼了，急忙過去道

：“我來，我來。”

“怎麼來了？”卓禹安看到很詫異，再往遠的客廳看，才發現自己母親也來了。

“今天家里做了一些你吃的菜，程老師說給你們送點來。加熱一下就能吃。你過去陪程老師說會兒話吧，這里我來。”保姆見不得他挽著袖子干活的樣子。在眼里，自家公子哥兒就該是不食人間煙火，清冷疏離，高高在上的模樣。

卓禹安把舒聽瀾吃的蔬菜沙拉做好，保鮮覆上放進冰箱之后，才踱步走到客廳。

程知敏始終面無表喝著水，心里在盤算著舒聽瀾是否把去醫院的事告訴了卓禹安？這麼難得能告狀的機會，不信舒聽瀾會只字不提。

可舒聽瀾始終跟沒事人一樣，對客客套套的，不見喜怒，讓人不著頭緒，不得不說這城府足夠深，兩人就這麼坐著，彼此較量著。

見到卓禹安過來，舒聽瀾只笑笑，往旁邊挪了挪位置給他坐。

程知敏表面雖綁著臉看似強，但是帶著食，帶著保姆過來，就是求和的意思了，卓禹安自然要給臺階下，氣氛還算和諧。

程知敏先開口

：“聽瀾的母親在住院，我看那醫院的環境不是很好，要不要找人給安排個好點的醫院？”為了避免舒聽瀾告狀，先發制人。

“我媽媽讓我謝謝您，今天特意去看。說今天您來去匆忙沒有細聊，看您哪天方便，想約您一起吃頓飯。”舒聽瀾這話，乍聽是禮貌客套，細想之下，最讓程知敏惡心。知道程知敏恨不得離母遠遠的，還約吃飯呢？你們夠資格嗎？

卓禹安道：“媽媽的醫院好的，病房有24小時實時監控，很安全。”特意強調這個監控，便是提醒母親別來。

保姆已把飯菜都加熱好，過來們吃飯才結束了這個對話。

現在大家都達共識，暫時維持表面的平衡不去捅破這一層。卓禹安想得明白，很多源上的矛盾是無法解決的，能維持表面的和諧就是最理想的狀態。

等吃完飯，程知敏看到行李箱才知道他們明天要去度月，心里慪得慌，聊了幾句就帶著保姆離開了。

在路上時，保姆就勸

：“程老師，這人啊都是有反骨的，您越反對他們，他們反而越抗爭就越好。您要是置之不理，過幾天可能新鮮勁兒過了，自己就發現不合適了。”

保姆是第一次見舒聽瀾，印象很好，是個明事理的姑娘，明知你不喜歡，也不占著卓禹安的疼跟你對著干，不持而驕，比圈子里那些慣出來的姑娘不知好了多倍。關鍵是自家公子啊，看他伺候人姑娘的樣子，你是拆不散的。

保姆心活非常富，但是說出來的話，都是斟酌后的。

程知敏是真累了，靠在車椅子上閉目眼神，暫時不去想這些問題。

等們離開后，舒聽瀾看了一眼卓禹安道

：“我媽媽沒事，很理解你媽媽。”

卓禹安了頭發：“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