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晨倒是一點都不難,從溫簡辦公室出來之后,又溜達去了卓禹安的辦公室。卓禹安正在忙,若是別人來訪,他便讓助理直接打發了,但程晨是陸闊喜歡的人,是舒聽瀾親如姐妹的朋友,他不得不招待。
“見到我,你好像很頭疼啊,卓總。”程晨坐到他的辦公桌對面,嘲諷道。
“確實。”卓禹安也不藏。
“為什麼?因為心虛嗎?”咄咄人。
“找我什麼事?”
“呵呵,卓總,你利用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吧?這就是你對恩人的態度?”
卓禹安挑眉:“此話怎講?”
“高中的事我就不提了。就說最近吧,第一次,你利用我來森洲出差的機會,讓陸闊組局高中同學聚餐,然后順勢送聽瀾回家;第二次,也就是昨晚,你又利用我跟陸闊的關系,約舒聽瀾今晚聚餐。為了接近舒聽瀾,把我利用得明明白白的”什麼都瞞不過程晨的火眼金。
“所以呢?”
“利用我也沒什麼,只要是對聽瀾好的,我心甘愿配合。你若覺得我還有利用的價值,可以繼續。”
卓禹安笑了,幾乎已經猜到程晨想做什麼,他也正道
“你說吧,要怎麼合作?”
“卓總就是聰明,一點就通呢。是這樣啊,我們馬上要新開盤一個高端樓盤,裝修的,我們打算引一整套的智能家居設備,提高樓盤競爭力。我先后比較了幾家公司的產品,只有卓遠科技的產品價比最高。所以呢,我就是想來跟你要一個合作,簡單點說就是給個部價。”
程晨既然找卓禹安說了,當然就不只是部價,而是要本價,遠低于市場的價格。
在這點上,卓禹安是很堅持的
:“卓遠科技的產品,都有定價系統,我不能為了你而打破這個價格系統,破壞市場規律。否則東,以及各級代理商都不能答應。”
“卓總可真是公私分明。我們這個樓盤,總共才一千戶,沒那麼大的殺傷力,破壞不了你們的市場,又不是讓你白送,只是要個部價。”
卓禹安連給父母家安裝系統,都是自掏腰包,公是公,私是私,分得很清楚,程晨的要求顯然是違背他的工作原則的,偏偏他又拒絕不了,最后以折中的方式特批了程晨的要求,主要產品給代理商的價格,另一部分邊緣產品以贈品的方式包含在整套系統設備里。
“在商言商,我需考慮代理商的立場。”
“理解,但分期付款。”程晨也不手,都知道卓遠科技的產品,一向是全款進貨。
“你們樓盤就差這點錢?”卓禹安服氣。
“不是差這些錢,而是我在這個職位上,需要向老板展現自己的能力。只有我能搞到卓遠科技的部價并且還是分期付款。”
卓禹安唰唰在合同上簽上他的大名,心想他的好兄弟陸闊以后的日子不會好過。
程晨速戰速決,一個上午,惡心了溫簡,找卓禹安談了合作,可真是神清氣爽。并不打算見陸闊,他既然把的微信刪了,態度就已經很明確,那就是不再追,要開始新的生活,那大方祝福。
只是,有點生氣,什麼狗東西,追了這麼多年,突然說不追就不追了,害一時無法適應。
好吧,承認,之前是有點作,有點太過于冷漠,沒讓他看到希,但是...以為他會一直等。
沒有告訴舒聽瀾自己不去赴約,下午直奔機場回棲寧。
然而在候機廳,竟然看到了陸闊。
“我知道你今晚不會赴約,會提前回棲寧。”陸闊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他太了解程晨了。
“你誰?”程晨看到他,好不容易下去的怒氣又冒出來了。
他既然在候機廳,那就說明也買了去棲寧的機票,又想像以前那樣,每次惹生氣了,就跑棲寧去胡攪蠻纏讓原諒?
這次不輕易原諒,把微信刪了太可惡了,還跟別的孩搞曖昧,不是什麼大方的人,至要晾他幾天才行。
陸闊昨晚宿醉,頭還有些疼,但思緒清楚。
“程晨,這幾年,沒臉沒皮地纏著你,讓你很苦惱吧?”
“其實,今天我本不該來,但想了想,既然決定放棄了,不能那麼暴地直接刪除微信斷絕聯系,畢竟打擾了你這麼多年,當面說清楚比較好。”
放棄?斷絕聯系?
所以,不是來找道歉的?不是來找加回微信的?程晨心里微楞。
“程晨,總之這麼多年,我不曾后悔過。往后,也希你能幸福。”
程晨回過神來,問道:“所以,你特意買了機票,進候機廳,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廢話?”
“嗯,我怕在外面說,你不肯聽。”
“那你可真是煞費苦心了。”
程晨低頭,冷靜地從錢包里掏出2000快的現金,甩到陸闊的臉上
:“機票錢,我出了。因為也是我想跟你說的話,謝謝你以后的不糾纏。”
被傷到了,他話說得再冠冕堂皇,不過是為了移別找借口。他看上別的孩了,就這麼簡單。
沒和任何人說過,昨天來森洲,在機場的車庫等車時,看到他和一個孩擁抱,然后一同上車離開了。
說他們沒緣分吧,有時候,又特別有緣分,就像昨天,那麼小的概率,就看到他了。
陸闊任那錢砸在他的臉上,沒有彎腰去撿。
正好登機了,程晨頭也不回地離開,心里堵著一口氣,很難。知道,錯不在陸闊,這麼多年,一直沒給過明確答復,他又不是爹,選擇離開很正常。
陸闊與程晨對于晚上不能去赴約的事,很有默契,都選擇不告訴卓禹安與舒聽瀾,所以當卓禹安與舒聽瀾到了約定的餐廳時,久等不見人來。
“聽瀾,我回棲寧了。下次來森洲再找你。”連著發了幾條信息,程晨才回復。
這人....舒聽瀾無語,既然主角都沒來,也沒有留下的必要,拎起包往外走。
“聽瀾。”卓禹安攔住。
“還有事?”
“吃完飯再走吧。”
“抱歉,我還有事,下次吧。”舒聽瀾很有禮地拒絕,與他保持著一米的距離,真當他是陌生人一般。
“我送你。”他不容拒絕。
“謝謝,不必了。”舒聽瀾頭也不回地轉離開。
不打車,偏乘地鐵,方便快捷。卓禹安便一路陪著去乘坐地鐵。
“卓總,你這算跟蹤嗎?”
“太晚了,送你回家。”他也不多解釋,周五晚上的地鐵,人涌,他高大的影站在旁邊,替抵擋其他乘客的撞。
舒聽瀾心里嘲諷,何必呢,何必在面前表現得如此謙卑以及討好的樣子?又不是不知他真實選擇?
他抓著手的那一刻,心里轟然倒塌的東西再難修復了。
地鐵經過隧道時,車窗如明鏡,把的表照得清楚,略一抬眸,在車窗里看到卓禹安亦是看著,嘲諷的表藏不住,亦是不想藏。
家在近郊,但地鐵也快,半個多小時便到了。他繼續陪走出地鐵,進小區。
“你有事?”該不會還想去家吧?
一路一直沉默不說話的人,忽然說了句:
“聽瀾,高中畢業時,我曾給你打過一個電話。在陸闊組織的畢業狂歡會后的第三天。”
已是很遙遠的事,但他記得所有時間以及細節。
因為聽到他忽然提起過往,舒聽瀾便停下腳步等他說。
畢業狂歡會的第三天,是父親舒明海的葬禮,所以亦清晰記得時間,有些不明所以,他忽然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話。
“其實很多話,本該在那晚的狂歡會上說,可你一直坐得離我很遠,中間隔著很多同學。我就慢慢跟他們換位置,終于換到你的邊,可你睡著了,睡得很沉,趴在我上,我一也不敢,就那麼看了你一夜。”
舒聽瀾愣住,一直以為那晚熊抱了他一夜,他什麼都不知道呢。
“只是一不坐一夜很累,快天亮時我睡著了,醒來時,你已經離開那間ktv。給你打了三天電話,一直沒人接,最后一次倒是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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