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確實，他們男茍合，能算什麼郎？

不過是夫婦，一對姘頭罷了。

殷晝話音剛落，那邊的場面就有些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陳長老怎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自相殘殺？

陳澤一開始握住了阿寧的嚨，陳長老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等他斥責陸暝寒的聲音一落，陳長老才猛得一下反應過來，連忙上去掰他的手。

“陳澤！你是不是失心瘋了，是你妹妹！”

陳長老目眥裂，掰陳澤的手也極為用力。

陳澤本的修為就不高，遠遠不及陳長老，陳長老如此用力，阿寧瞬間就被他奪下，跌坐在陳長老的懷中，猛烈地咳嗽起來，隨后忍不住嚎啕大哭:“他……他要殺了我！父親，阿兄竟要殺我！”

哭得撕心裂肺，陳長老地摟著，不斷安著。

陳澤被陳長老推得倒退好幾步，撞在一邊的樹干上，這才勉強停下了形。

他冷冷地看著阿寧在陳長老懷中哭泣的樣子，臉上全是不屑和嘲諷:“你倒是什麼時候都只會哭，知道哭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哭我和父親就要哄你，你卻還說父親不將你放在心上，反而只對我好。

這樣多年父親究竟是疼你還是疼我，你自己心中難道當真沒有一點兒數？父親不過只是把我當做一件好用的工罷了，你……”

陳澤還要再說，陳長老已經大吼起來:“夠了！你到底要說多！”

他將阿寧托付給旁邊一位相的修士，隨后目沉地看著陳澤，一步一步往他邊走去，一邊斥罵道:“我看你這幾日真是失心瘋了！

我一開始看在你了傷的份兒上，不想如何為難你，你心里不痛快，多罵幾句發泄一二，我也權當沒聽見，但今日你竟出手要對付你的妹妹！？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畜生都尚且知道不殘害手足親朋，你怎生敢對你的妹妹下此狠手，竟然當真要致你妹妹于死地！你的心腸如此歹毒，我竟從未發覺！”

陳澤反相譏:“說什麼冠冕堂皇的假話，我的心腸如此歹毒，你是今日才第一天知道？你分明知道我心腸歹毒，才回回對我委以重任，什麼腌臜惡心的丑事兒都我去做，你怎麼敢說你從未發覺！”

他從未有這般敢說的時候，連燕枝看了都忍不住嘖嘖稱奇，推推邊的殷晝，悄聲問他:“你覺得如何？”

殷晝大抵是覺得有些看累了，有些興致缺缺的模樣:“不如何，他這顯然是對陳長老與阿寧積怨已深，只不過往常并不敢說出口罷了。更何況陳長老忽然這般生氣，也未必就是因為陳澤對付阿寧。”

燕枝心領神會，不由得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陳長老會如此生氣，其實只是因為陳澤竟敢在他的面前做下如此忤逆之舉，相當于不把他放在眼里。

而且一開始陳長老并未開口，是因陳澤辱罵阿寧，又在后來的話里提到陳長老將他當一件工來用，所以陳長老才怒而打斷了陳澤的話——他氣的是自己的尊嚴被冒犯，而非別的。”

殷晝點點頭。

燕枝不由得慨，果然這世上也并非是親就能親無間——人有遠近親疏，兩個孩子之中就必然會有一個自己更加疼的，偏心若是愈演愈烈，對所有人都沒有好。

陳長老利用陳澤，偏阿寧；

陳澤就憎惡陳長老利用自己，甚至牽連到阿寧的上，連手足之都沒了一一毫。

他們如今這般橫眉冷對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什麼隔世的仇人，而不是一對親父子。

燕枝看著面前的沖突越發喧囂，心中也不合時宜地想起將自己拋棄的父母——他們做得出將小小的自己丟在那樣的鬼地方的事兒，便證明他們的心腸已經是黑的了，就算當初他們沒有把自己棄，恐怕也不會有多真正的家庭之。

正如面前的陳澤與陳長老一般。

若是往常，其實陳長老開口，便基本能將陳澤給下來；

但今日的陳澤“魘咒”影響，他心里積的那些種種怨氣宛如決堤一般一發不可收拾，今日誰也攔不住他，他滿心都是怨懟憤懣。

他們兩人越吵越兇，引得所有人都往他們上看，就連那兩個鬼界的人也側目看著他們吵鬧。

阿寧也許是有些害怕，的哭聲漸漸小了一些，充滿膽怯而祈求地看著陳澤，大約是希這位昔日對自己溫款款的兄長能對自己尚有幾分疼寵。

但陳澤看也不看，死死地盯著面前的陳長老，上的氣息越發暴戾。

陳長老見他如此，幾乎是氣笑了:“你是什麼東西，如今還敢對我齜牙咧的，怎麼，你如今是想對付我了是吧？”

見陳澤不語，惱怒的陳長老更是步步:“你現在膽子大了，翅膀了，敢對我擺臉了，來，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往我上打，也好我瞧瞧你是不是當真比從前厲害多了！”

燕枝分明看見他放在后的手攥拳頭，越來越，而陳長老還在挑釁:“你不是能的嗎，如今怎麼這般沒種，來啊，真有本事就來對付……”

他這話還沒說完，臉上就火辣辣地一疼——

陳澤竟然當真手給了他一耳！

陳長老沒有料到陳澤居然當真敢打他，面上的神一時之間都凝固住了，等回過神來，幾乎是漲紅了臉，連聲音都因惱怒而變了形:“好！陳澤！你如今是真的有本事了，你如今都敢對付我了！”

陳長老的聲音扭曲至極，幾乎是從嚨深出的暴怒。

而陳澤又立即抬起手來，對著陳長老的面門又是一拳揮出！

陳長老怎會讓他得逞，他一把攥住了陳澤的手，這一回是當真用了勁，猛得往旁邊一甩——

就連燕枝都清清楚楚地聽見“咔嚓”一聲，陳澤的這只手恐怕是廢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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