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背后似乎有諸多緣故。

那前輩看他們二人一眼，似乎發現了什麼，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后又掐指算了起來，也不知在測算什麼。

只不過那測算之他眉頭越皺越，半晌他才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燕枝問道:“你是不是接過庭北華家的人？”

華淵那個狗東西不就是庭北華家的？

燕枝奇道:“前輩怎麼知道？我的前一位師尊正是出庭北華家。”

那前輩的目一剎那就變得復雜起來。

他仔細地打量了又打量燕枝，然后長長的嘆了口氣:“世俗回，果然如此……只是他造孽這般深重，就不怕當真有一日到懲罰？”

這話明顯話里有話，燕枝心里一個咯噔，追問道:“前輩是不是知道什麼與我有關的事？還是知道什麼與我那位師尊有關的事？”

他從一開始就顯得溫和從容的臉終于微微變了臉，那些溫潤之中，似乎在一剎那迸發出刻骨銘心的恨意，就連那雙顯的平靜溫的眼，在這一刻都驟然點燃起仇恨的火花。

“宿命如此……說什麼罪孽，他的罪孽才是最重的。”

這前輩似乎陷進自己的回憶之中，但他很快又反應過來，顯得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方才想起來一些事，稍微有些走神了，還請小友不要放在心上。”

他又變得和剛才一樣溫和從容，就像是剛才那些猛烈的恨意和憎惡，都不過是人的幻覺一般。

燕枝不知道該不該問，但那前輩再也沒有提起這個話題，甚至說起另外一件事:“我見你們目好奇，恐怕是好奇我為什麼會說如果他的臉讓外人看到，他就必死無疑，因為……我是‘天罰者’。”

天罰者？

這三個字一出，燕枝與殷晝的神都不由自主的凜然起來。

無他，這三個字背后代表的意義可太重了。

天罰者，顧名思義是被天道所詛咒、到天道懲罰的人。

這些人一般都是在人世間的時候曾經犯下滔天的罪孽，僅僅只是死道消已經無法消解他在人世之間造下的罪孽，所以他被天道所詛咒，一輩子都不可能再進回，只會被鎮在這天地之中最混沌暗的地方，盡痛苦和折磨，一輩子都見不得天日，永世不得超生，永遠不回。

這算得上是極為嚴重的懲罰，而且歷史之中記載的天罰者也不過只有那麼幾位，都是曾經犯下滔天孽之人。

譬如一己之力掀起人魔大戰、最早開始用人族修煉邪惡功法的魔族開山祖師因陀羅。

在這一戰之前——或者可以說是在因陀羅出現之前，其實原本人族和魔族只是兩個不同的種族罷了。

雖然不同的族類之間不可能不會沒有，平時產生一些小沖突也是意料之中的，但是遠遠沒有現在鬧到如此對立，甚至割裂出兩個不同世界，見了面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步。

這一切都是因為因陀羅的出現。

是因陀羅發現了一些邪惡的功法，而且他把這些功法全部融合在一起，創立了魔界的第一個通天法咒，即為殺害千上萬的人，用活人的和來提取修為，使自己獲得突飛猛進。

在最早期的時候，弱無力的人族本就沒有任何對抗這些邪惡功法的力量，所以在因陀羅的帶領和迫下，人族數度被魔族到瀕臨滅亡的地步。

這已經是不可抗的力量了，如果再不想出什麼辦法來阻止因陀羅的修煉，一旦他練出魔神真，整個世界都會陷他的魔爪之中，變人間煉獄。

這是天道第一次顯靈。

大道生天道，天道原本是一直秉承著雙方平衡守序的規則，但是因陀羅的出現，把所有的規則都打破了。

魔族已經無可抗衡，不僅僅是人族，這個世界中的其他種很有可能都會因為魔族的如此壯大而到威脅，面臨著亡族滅種的危機。

也是從這一次之后天道第一次開始庇護人族，點撥人族通曉大智慧，了悟修煉門檻，培養出幾個世代人神，與因陀羅進行對抗，最后終于把因陀羅斬于劍下。

因陀羅死后，因為他的巨大罪孽，絕對不能讓他如此輕易的就逃了懲罰，也不可能讓他回重回人世。

因為這樣等級的人，就算回也無法洗清他上的罪孽，重來一世，他甚至很有可能因為仇恨而一直憎惡人族，在重新修煉之后帶著仇恨重新卷土重來。

到那時候，就又是一場滔天浩劫。

天道為了預防這樣的事發生，所以提前降下詛咒神諭，讓因陀羅永墜無間業火，在此間忍永遠的業火灼心，永遠不得回。

每一日因陀羅上的所有骨經脈都會被業火焚燒，被神力打碎，然后再被強行重組，又在第二天太剛剛升起的時候，再度重回業火焚燒之境地。

這等痛苦絕非常人能夠忍的，因陀羅是第一個到天道如此詛咒的天罰者。

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其他幾位天罰者，雖然可能沒有因陀羅如此喪心病狂，但是他們造下的罪孽也絕非三言兩語能夠說清的，這些人都被天道鎮在各個地方，永遠遭著痛苦，為他們做下的罪孽永世贖罪。

面前的這位前輩，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那幾位天罰者嗎？

如果是，面前的這位前輩為什麼會為天罰者？

他說話都如此進退有禮，而且從他的話語言談之中，很明顯能夠覺出來此人的心地良善，與人流的時候也一直秉承著和平和委婉的態度。

燕枝不敢說自己多會看人，但他當真一點兒不像，為什麼這樣的人也會為天罰者？

也許是看了他們心中的疑，面前的前輩含著一抹顯得有些蒼白的笑，輕聲說道:“這世界上很多事是沒有為什麼的。只因為有人想要這樣做，想要這樣對待，所以就算沒有因果，也會遭無盡的業火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