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心繫天下蒼生,此乃蒼生之福氣!」楚知南語氣仍舊淡淡,聽不出什麼熱絡的覺來。
「食民之祿,如何蒼生之福氣呢?」襄王搖搖頭,而後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皇室之所以能立,乃是託了百姓之福。如此,能替天下蒼生盡一己之力,我又豈能逃避?」
楚知南誇讚道,「皇叔心懷大德,乃是我輩楷模!」
許是因神太過於一板一眼了,明明是奉承之話,生生讓襄王覺著的真誠。
他失笑出聲,想了片刻道,「難怪君上會如此喜歡你,是個值得喜歡之人。這小子眼素來不錯的!」
「承蒙皇叔誇獎!」楚知南回道。
與襄王並不,是以也不知要如何同其搭話,幾乎是他問一句,便回一句。
直到最後襄王也無話可問了,即無奈又覺好笑,抬手頭,「你可對司家小姐之事興趣?」
「?」楚知南疑,「皇叔同我說司家小姐,乃是何意?」
「無意,無意!」襄王忙是抬手,「上次在劉福記之事,我多也聽了些風聲,怕你這丫頭放心上去!我被發配離京離得早,對京城之事不大知曉,但對司家小姐之事怎麼也是知曉些的。」
楚知南端正坐在他對面,「願聞其詳!」
「司家小姐自便傾慕於君上,但君上從未對其心,所謂沒有娘娘,便是娘娘這等話本就是無稽之談。你是君上所過心的第一人,也是最後一人,是以、娘娘心中不必有芥!」
「聽皇叔這話,倒似乎像是替君上當說客了?」楚知南角微勾,「我對那司家小姐從未放在心上,又怎會生出芥來呢?」
「哪裏能談得上說客?」襄王輕緩搖頭,「我北矅難得出了這麼一個多種……論歷代皇帝,誰能當著文武百的面在祭臺上宣誓『一生一世一雙人』呢?為皇帝,便得雨均沾,為了牽制大臣,便得將其閨納後宮。常言都道一宮門深似海,宮之後,便猶如關了一座牢籠,此生再是於塵世無緣,唯一能出頭的,便是在後宮爭寵,得天子寵,才可重見明。反之、這一輩子都將踏黑暗之中,再無明!」
楚知南未說話,只聽著襄王又繼續道。
「君上敢當著天下的人面廢除三宮六院,足可見對娘娘之護。也許、我北矅至此也僅能出這麼一個深之人。」
「深宮大院,不得多些是非爭執!」楚知南頷首,「君上對我之意,我皆看在眼中,也心存幸運。」
「是了,與娘娘閑談,便可知曉娘娘是個心存仁義之人!」他笑道,「之前倒是聽過娘娘在南燕的事跡,如今一見,倒真想客套一句『久仰久仰』」
「噗……」楚知南輕笑出聲,對這個襄王的映象忽然又好了些,「皇叔子素來就是如此幽默?」
「哪裏哪裏!」襄王喝了口茶,「今日見著娘娘呀,也是想與娘娘表達謝意,先前在那荒野客棧時,還多虧娘娘出手相助呢。」
「皇叔言重,當初若沒有我,您也一樣能平安無事!」
提及此事,楚知南便回憶到了當時在客棧之中,江湖人之間的廝殺。
那些事明明發生沒多久,但回想起來卻似乎已經很遠很遠。
況且此事他們早已設下了埋伏,的出手屬於多此一舉,沒有,慕容承燁仍舊能保他無虞。
「怎麼會呢,當時見著娘娘手、當真是驚為天人!」襄王道,「只可惜當時走得太過匆忙了些,未能與娘娘多聊片刻,如今到了這北矅京都,娘娘若有事要幫忙,且說一聲便是。」
「好!說來皇叔與我如今是一家人,若是真遇見了事,我就不與皇叔您客氣了!」楚知南並未同其客套,「不知皇叔如今子如何?可是痊癒了?」
「好了大半!我這子非一日之病,自是無法痊癒對」他笑回道,「那真人可真是在世神醫啊,連太醫都已言論我將藥石無醫,只怕活不過半載,幸得有神醫妙手回春,將我生生從鬼門關里拉了出來。只可惜真人不願被叨擾,否則倒是真想引薦他老人家我北矅為國師。」
「真人一心修道,救苦救難,並不在乎榮華富貴!」楚知南嘆道,「佛道為百姓之信仰,皆是濟世救人、救苦救難之輩,值得民眾敬仰。」
提及信仰之事,襄王便也打開了話匣子,與楚知南聊起道家、佛家云云來。
楚知南幾乎聽著他說,偶爾搭兩句腔,使得襄王興緻尚高。
時辰一過,轉眼便到暮之時。
楚知南瞧了眼外頭天,旋即起,「時辰不早了,君上還等著我回宮用膳。今日與皇叔聊得甚是開心,下次若得了空閑,我必做東回請皇叔。」
「好啊!」襄王也隨之而起,「我還知曉這京都哪家茶館的茶好,準能娘娘喜歡。」
「那我便不與皇叔客氣了!」楚知南笑著應聲。
同其又客套了兩句后,這才邁出廂房門,出了茶樓。
楚知南不喜在邊將人帶多了,京都的夜晚寒冷無比,景如一邊著自己服一邊哆嗦,腳下的步伐邁得大了些,著聲音道,「冷,這天兒可真冷!」
一邊說著,一邊還打了個寒。
春綉生於北方,對這點寒冷早已司空見慣,聞言便道,「你莫想著冷,越想便越冷,吸兩口氣便好了!」
「不不!」景如搖頭,瞧了眼自己上這大件小件的襖子,「若將來有機會,定要帶春綉妹妹去南燕瞧瞧,那裏天氣好的況下,過年都能穿上春衫呢。」
春綉聞言,眼眸亮了起來。
由著兩個丫頭聊天,楚知南則姿端正地往皇宮而邁。
冷麼?
自然是冷的。
但如春綉所言,越怕冷便越冷,只有心裏不想著冷了,似乎連風都要暖了些。
出宮不喜坐馬車,不喜帶多人,總覺著大張旗鼓了些,還不如隨意來得自在。
一路回至皇宮,北風仍在呼嘯,連月亮都被吹了雲層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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