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軍糧籌備好后,楚知南便帶著五千將士離開了京城。
走的那一日,穿了一襲黑紅相間的勁裝,青高束,手執長槍,坐於白馬之上,恍似九天落凡塵的仙子。
氣溫依舊冷冽,又披了件披風,瞧著英姿颯爽得很。
出城之時,景如與景微站在城門口留著眼淚,「殿下,你便帶著咱們一起去吧,殿下!」
楚知南聞言只當未曾聽見,率領著五千餘人目不斜視出了門。
前頭有二百鐵騎帶路,騎馬行於鐵騎之後,跟在後的是唐柳與唐歌。
出發之前,楚知南先看過了地形,一路往北走,全程大約一千二百里路。
押了糧食,走得自然是慢,一日約莫行一百二十里路,到達齊凌需得時日功夫。
唐清流是在五百裏外的祁城外失蹤,楚知南約莫要在此停留一日,找尋找尋蹤跡。
祁那一路,得先打點好了才。
於是拿出了東臨皇的那一百位死士,讓他們提前去開路,一路上沿線做標記。
安全的況下,標記為圈圈。
若有不確定的況,便標記三角形。
倘若有危險,則以叉替代。
三個符號,代表三種信號。
唐清流失蹤,楚知南絕不相信其中沒。
眼下已無人謀反,朝堂局勢逐漸好轉,邊疆被了糧食,偏生唐清流在押送糧食的路上失蹤,想來這背後就是有大作。
唐清流也許不是他們的目標,只是有人想要阻撓京城送這個糧食而已。
倘若沒有軍糧支撐,邊疆二十萬戰士只怕會因食不果腹而神不振,因神不振而被人襲擊。
搞不好,會被滅了軍隊。
這顯然是有人想要搞大作啊!
是以,楚知南明白,去往齊凌城的路上,定然不會太過順利。
只是著實不明白,到底是誰手眼通天,竟能在南燕境抓了唐清流,讓那些軍糧消失得無影無蹤。
京外的風甚是冷得很,楚知南拉著馬韁,看向漫漫前路。
心裏有些飄忽,生起一種不太好的預。
唐柳因唐清流失蹤一事而沒了笑臉,此刻走在楚知南的後,腦子裏唯有一個念頭……便是要找到的父親。
活要見人,死要見。
不可讓英雄忠骨落荒郊,埋在野外。
行了半日路程,唐歌見這素來話多的二人一個比一個沉默,難免有些不太習慣這氣氛,便先開了口道……
「阿南,你還是第一回去齊凌罷?」
楚知南聞言,下意識回頭瞧了唐歌一樣,而後回道,「年時與我父皇曾去過北矅,途經過齊凌!」
那是唯一一次的遠行。
「是哦,我倒是將此事給忘記了!」唐歌撓了撓頭,駕馬上前與楚知南同行,「齊凌靠北,冬日也能見著雪,雖說不如北矅下得大,但到大雪季節時,也足以淹沒腳踝!今年冬季寒冷,只怕齊凌城今年是要下雪的!」
南方人對雪,多都有些嚮往。
楚知南嗯了一聲,似自言自語地呢喃了一聲,「北矅這季節,該是大雪紛飛了罷!」
唐歌多也是知曉與慕容承燁之事的,聞言嗤笑了一聲,「阿南這不是思雪,是思人了罷!」
擺明了一句打趣的話,唐歌以為會地否認,未想楚知南竟是大方且無表地應了一聲「嗯!」
這聲嗯引得唐歌實在無法接話,咂舌不知再如何開口。
距離他離開那日已有幾月,的確想他了。
信中他對自己狀況隻字未言,只說了些風月之話,可擔心得是他如今安好,北矅他可危險?
按照上一世的軌跡,他該是那統一四國的霸主,但自重生之後,許多人原本的宿命格局已被改寫,怕他也不能再隨著歷史而行。
慕容承燁的子,楚知南不能說自己可了解個十十,但絕對也是八九不離十,眼下他故意步不談及自己之事,便該是他眼下的況越糟糕。
不知何時,對他的執念已深深種在了心裏,而後瘋似地發芽長。
之所以想要去齊凌,也是因此地距離北矅甚近,待得手裏之事完善後,能藉著看雪的名義,去見一見他。
這東西,除非不種,一種便深。
氣氛沉默了半晌,唐柳著實看不下去了,白了唐歌一眼道,「阿南對北矅三皇子的心思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你當是個答答的小姑娘,不住你逗呢?」
唐歌聞言,也隨之白了一眼唐柳,兄妹二人之間互相嫌棄,「那你呢?無兄離去那日,你可將自己關在院裏練了一日武,莫非你對無兄也生了愫?」
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唐柳直起了腰桿子,仰頭傲慢道,「就是生了又如何?無樣貌好,手好,文採好,比你這一屆野蠻武夫不強了十倍百倍?你說你,除了會舞刀弄棒之外,你還會些什麼?才貌雙絕嗎?文武齊全嗎?」
「我哪兒差了?」唐歌以食指指著自己鼻子,一臉的不甘示弱,「雖說我這樣貌並不是那等謫仙之姿,但誰人不說我是位玉面郎君?這京城裏有多大家閨秀想要嫁給我?怎麼在你的眼裏我倒了一個樣貌爾爾的野蠻莽夫?」
「不然呢?」唐柳嗤笑,「你說這京城裏有不大家閨秀喜歡你,那怎得未見你定親呢?弱冠之年了罷?該到說親家的年紀了罷?我嫂子呢?你媳婦呢?大家閨秀呢?人呢?哪兒呢?」
「那是我不想耽誤們!」唐歌哼了一聲,「我從在京城與齊凌兩邊跑,京城的姑娘,哪兒能跟著我去齊凌吃那個虧?京城氣候甚好,齊凌比不得!」
「別說得這麼冠冕堂皇,說白了你就是說不了親事嘛!再說了,京城裏的姑娘哪個不會詩作對,誰能瞧得上你呀?難道嫁給你后,來了興緻,詩兩句,你這廝聽不懂只能鼓掌說好呀好呀,做了一幅畫,你瞧不出個子丑寅卯的,也只得鼓掌說好呀好呀!
嫁夫婿嘛,那必須得琴瑟和鳴,你這琴對不上人家的瑟!」
唐歌簡直被氣笑了,「你行你倒是與無兄琴瑟和鳴一個啊,說我?莫非你就懂那琴棋書畫了不?難怪無兄要離開的,原來就是瞧不上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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