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太后的狀態及其糟糕，楚知南滿意的離開了棲殿，去了一趟長壽宮。

路上遇見不侍宮，見得楚知南后，一一恭敬行禮，比起往常顯得要尊重了許多。

似乎所有人，都在開始怕了！

讓唐柳先回了長樂宮，獨自去了棲殿擺放馬太妃。

馬太妃正在院澆著花，見楚知南前來，勾笑了笑，眉宇里皆是溫，「來了！」

似乎已料到會來一般，連茶與糕點都已備好。

「來了！」楚知南應聲，緩步走上前，抬手了院子裏開得正艷的海棠花。

馬太妃放下澆水的壺子，了手，笑道，「今日殿下的步伐比平日要輕快，想必心甚是不錯！」

「尚可！」擰了擰花瓣，而後從廣袖當中掏出了印，「這東西拿在我手中不太適合，論起來，太妃娘娘您才是那位有得有才之人！」

馬太妃瞧著手中的盒子愣了片刻，搖搖頭，「殿下抬舉了，我無無求，豈能保管這東西？如今殿下好好收著才最是合適！」

「我畢竟是個公主！」楚知南道，「等事了結之後，我便該在宮外有自己的府邸了，哪裏有公主常住皇宮的道理！」

按道理而言，在及笄這一年時，皇帝該在宮外替修建公主府，自此住於宮外。

如今都已快十七了！早過了那個年紀。

只是如今天子年，加之朝政不穩，這才未讓先行出宮。

這長樂宮、遲早有一日是要離開的。

思至此來，竟莫名有些惆悵。

「殿下與陛下姊弟深，想來陛下也不放心殿下你住於宮外，那長樂宮又是先皇特意為殿下所建，如何捨得殿下出宮呢？」馬太妃的聲音輕輕，落在耳里似是一羽輕輕的落在了的耳朵上。

許太后以仁德，慈悲人設立腳，實在這真正淡然之人，才是馬太妃啊！

不爭不搶，不參與任何紛爭，活得猶如塵的仙子，一襲白，似不食人間煙火。

楚知南笑笑，「太妃娘娘若是不想接手這個燙山芋頭，那便當你贊替我保管的吧！」

話罷，喚了馬太妃的侍，將印給了。

侍瞧著手中印，看了看楚知南，又瞧了瞧馬太妃，似是不知如何是好。

馬太妃思慮了片刻，輕嘆一聲，「也罷，你先拿下去收著罷！」

「……」侍甚是無奈。

這印，宮中何人不想要？有了印便是有了令牌，能主宰整個後宮。

這二人，卻一個推一個的不想要！

諾諾的應了一聲是后，了殿，小心翼翼得將印放置妥當。

楚知南瞧了瞧這些開得正好得花，附聞了聞，突發好奇問了句，「太後娘娘與我舅父，相識？」

上次見對唐家的態度不一樣，便一直琢磨著此事。

馬家與唐家到底有什麼糾葛是所不知曉的。

如今已十七，這十七年來也未見馬家與唐家有私，那時間再往前推移，便是還未出生時。

買太妃與舅父年紀相差不多，在還未出生的年代裏，該是上一輩的恨仇。

能讓一個子愣神，便足可說明此事定是與兒長之事有些關係。

護國公一家的男丁，唯有唐清流一人。

如此，敢推測，馬太妃與唐清流定是早就相識。

本可以不必問馬太妃，眼下如何一問，也是出於試探馬太妃對的信任度有多。

馬太妃乍然聽到提及舅父二字時，微微愣了愣，隨即失笑道，「相識！」

不知想了甚，隨手摘下了一朵花，輕輕的著花瓣，神思遠遊。

半響，輕輕道，「當年，差些我便了你的舅母！」

「……」似是意料之中。

馬家乃是兵部司馬家，與唐家的確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見楚知南未吭聲，深吸了口氣，又無聲得笑了笑，「當初我在你這個年紀時，與你舅父兩相悅，但選秀宮，我與你舅父終究是未有一紙婚約定下此事，故此被塞了那一批秀中，而後被選中！」

的笑帶著濃濃苦，足可見當年的不甘。

楚知南微愣，「我父皇當年識得我母后麼……」

「識得又如何呢？」馬太妃聲音越發輕了些，似是力氣被干，神懨懨，「選秀又非天子一人可決定之事，當年我與你舅父不敢抗對皇家威嚴，只好妥協！

你父皇知曉后，倒也想過要全我與你舅父，可我那時已是宮中秀，說來是皇上得人！倘若那時再嫁你舅父，他唐家的威名便會掃地！」

頓了頓，半響后才接著說道，「為了兒長而讓兩方家庭陷為難，真真不是做兒該行之事！說來我與你舅父算是無緣無分罷，倘若當年與先皇多求些，他必是不會選我的！」

回憶當年之事，當真是一世憾。

「幸好你父皇不是個好之人，知曉我心有所屬，倒也願另許我一方天地！後來你舅父娶了名門閨秀……嗯，聽說他們兩人極好，我、替他高興的！」

楚知南忽然有了幾分心塞。

這種事，當真是……頭疼得很。

「你還小，不懂得這些之事！」馬太妃瞧了一眼，淡淡道，「當年你父皇對你母后一往深，至此未曾寵幸過任何人。我與許舞一同宮，一同未秀，一心想要皇後娘娘的位置，也一心想要你父皇得寵妃，但你父皇、從始至終只鍾於你母后一人，這才心生了妒忌！」

關於當年之事，也非隻言片語能說得明白。

斯人已逝，下一輩的故事正在繼續。

楚知南一直未曾說話。

關於上一輩的恨仇，也的確無話可說。

「過去了，都過去了！」馬太妃最後嘗嘗吁了一口氣，「所有人在經歷過了磨難之後會越來越好，如今見你舅父與你舅母恩，見唐家二老還子朗，我便放心了！這瘡痍滿目的生活，再見不得有人亡故了！」

權利這東西，代價太沉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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